王爷爷此时边嚼着咸菜肉丝面,边交代明日挖虾塘的事儿。他特地交代了家里几人,也别说养虾,万一养不成,岂不是白被人笑话?就说挖着准备养藕就是了。明日就让王老大去送货,王老二带着请来的十个工人就可以开干了。

    今日吃面,也没啥菜,所以也随意的很,众人各自端着碗吃着呢,就听门口了来了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村长刘大山来了。

    “老兄弟,吃着呢?”刘大山推门自己进了院儿,身后还跟了里长,也是刘姓的族长,刘秉才。

    王爷爷见两人一起来了,猜想就是为了前两天说的办学的事儿来的,便匆忙放下面碗,把两位让到了客堂间,让王奶奶烧壶茶来。刘小月见此,猜想也是请先生的事儿,便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听壁角。

    待人落座之后,王爷爷便问,“两位今日一起来我家,是请先生的事儿有着落了?”

    “呵呵,是,有着落了,”说话的是里长刘秉才,“打听到的那位先生姓江,说是以前在苏州府任过教谕,但是现下年事已高,年头便回沛丰儿子家养老了,太过繁重的学业他教不了了,不过给孩童启蒙倒是可以。特别是你们家......说让女娃也读书,那请这位倒是正好。”

    说完,刘秉才看向徐大山,一脸为难。

    王爷爷看着这两人的眉眼官司,问道,“这不挺好吗?有啥为难的吗?”

    “就是这位先生年近七旬,是个鳏夫......”村长刘大山为难的开口道。

    坐在一边旁听的王老大脱口而出,“难道还得给他娶个老婆?!”

    刘里长眉头一皱,“说的甚话!平白污人先生清白!是得配个小厮!平日里跑腿采买,洗洗涮涮都得小厮来。”

    王爷爷轻呼出一口气,还好他那二儿子嘴比他还快,不然说那丢人话的可能就是他了,这刘村长也是的,说话咋能大喘气呢?不过该教育还是得教育的,他对王老大说,“还不赶紧给刘里长陪个不是?一天天的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玩意儿!”

    王老大连忙站起来赔了礼,退出了客堂间,看到门口蹲着的刘小月,吓得一哆嗦,他现在就想回房呆着,今日绝对绝对不会再出房门半步。

    “那个,咱们继续说,那那位江先生配个小厮的就配个小厮呗,跟咱们有啥关系啊?难不成想让咱们给配?”王爷爷随口这么一问。

    刘里长点头道,“是的,倒也不是江先生要求的,是他家儿子要求的,说是老父亲一人来村里教学,他不放心,得找个人伺候才能行。”

    王爷爷没说话。

    刘里长朝刘村长递了个眼色,刘村长颇为为难,但还是开口道,“王老弟,这事儿我们也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看咱们村啊,现在统计下来,开春了想来启蒙的孩童大概是二十来个,商量下来一人每月50文的束脩,再多就真的交不起了。这雇个小厮,咱们也问过村里人,一个月没有200文,肯定是没人愿意干的,都说还不如出去做散工呢。

    所以你看啊,老兄弟,这小厮的钱你家能不能也......“

    “行了,我听明白了。但是咱们家要念书的就有三个,之后再加上小头就得四个,这束脩你们想想得多少?虽说这学是咱们提议办的,但是大志家是不是把房子都让出来了?你们还想咱们家担了这先生的小厮钱,是不是太过了?”王爷爷说的虽然平静,但是显然情绪已经不太好了。

    刘里长还在朝徐村长递眼色,但是刘村长这会儿却不想接茬了,王爷爷说的没错啊,他们家要负担的学费也不少,刘大志家房子还是新翻的,自己还没住多久呢,就让出来给孩子们念书用了。

    他们姓刘的啥都没出,就想白得好处,本来他也碍于刘里长的情面,想着王家跟着刘大志家现在也算翻身了,让他们多出点就多出点呗,但是听这王爷爷的话音,是不愿意了?那刘大山也不想再游说了,该问的他也问过了,王爷爷不同意他也没办法,这事儿反正他两边不得罪就行了。

    王爷爷看着刘里长和刘村长的眉眼官司,心里嗤笑一声,真当他们家是冲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