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溦溦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知道字字句句都与她有关,却是插不上话,也不敢乱插话,好不容易见到缝想插个针儿,一眼瞧见娄宴看向自己的眼神,顿时就怂了,垂下头默不作声,全当什么都没听见。

    毕竟娄宴救了自己,总不能在他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冲撞他吧!

    娄宴冷淡的看了一眼白懿值,不再言语,带着盛溦溦走出冷宫。

    ……

    东宫内,极冷的黑白色调下,几缕浮香暗动,柔和的阳光洒在床榻上,衬托那人英俊逼人的相貌,如神般高贵、如仙般俊朗、如鬼般冷漠。

    娄宴半倚在榻上,裸着上半身,他的身材极有看头,健硕而有美感,看一眼就能让人脸红心跳,这要搁往常,盛溦溦一定是不遗余力的看个够,可此刻,她在榻旁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替娄宴上药,伤口很深,即使上了止血药,仍将是将缠好的纱布浸了血色。

    盛溦溦动作极轻,虽然娄宴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她却差点儿咬破了自己的唇,额角生出了些许汗丝,眼中的泪子憋了好几次才憋回去。

    娄宴垂眸凝视着盛溦溦,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长卷的睫毛上泪珠扑闪、粉唇上的咬迹清晰可闻、蹙起的眉宇间满心的关切之情……他神情几经复杂,见她终于忙完,一把将她的手捉住,将她捞入怀里,下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在担心孤?”

    盛溦溦一怔,却也不敢动,生怕拉扯到他肩上的伤口,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担心娄宴,是自责?愧疚?不安?她自己也分不清,只是糊乱的点头:“嗯……”

    娄宴唇角微微弯起,露出心满意足,声音低柔地宽慰道:“皮外伤,无碍。”

    盛溦溦一直强自忍住的泪水终于在这几个字之后,无法控制的滚落下来:“殿下,您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扑过来挡住,刀剑不长眼,要是伤到了要害可怎么办?!!”

    一边哭,一边扯着娄宴揽在她身上的衣袖,擦眼泪、擦鼻涕,洁净如娄宴,头一次觉得这些他以前根本无法忍受的脏,此刻竟一点儿不适感都没有,反而捧起她的脸,宠溺地替她擦净脸,任由她不管不顾的把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孤不傻,孤只是见不得你受伤。”等盛溦溦终于止住了哭泣,娄宴方才挪了挪身子,将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缓缓开口:“孤应允过,此生不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半点儿伤害。”

    盛溦溦依在娄宴怀里,一抬眼便能瞧见他左肩纱布上的血迹,心里更是自责:“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偷偷跑去冷宫……我若是没出去,你也不会受伤。”

    娄宴伸手轻轻抬起盛溦溦的脸,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你虽有错在先,但今日之事,孤却怪你不得。”

    “为何?”

    “父皇和皇后逼我娶太子妃一事,你可知?”

    盛溦溦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点头道:“知道。”

    娄宴轻捏了捏盛溦溦的鼻尖,“方才孤已让人回禀父皇,宫中混入刺客,刺客虽伏法,孤却受了重伤,需休养一段时日,迎娶太子妃一事只得暂缓。”

    盛溦溦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我阴差阳错让殿下成功躲过娶妃一事?”

    “应该说,是孤将计就计。”

    盛溦溦仰脸,不甘心道:“这有什么不一样?殿下可真会黑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