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铎闻言,笑的像只老夜枭,道“若不是老夫还没老糊涂,差点就上了你这小狐狸的当了!你还真敢要!”

    贾蔷摇头道“主要还是免得老公爷作难,买这钱庄股,有一先决条件,姜家无论如何都难做到,所以我也免张这口,让老公爷面上过不去。”

    姜铎老眼盯着贾蔷,缓缓道“你小子莫要与老夫设埋伏,老夫用这些名堂时,你老子都还未出生呢……董家小子他们都得的了,我姜家得不了?”

    贾蔷笑了笑,道“既然老公爷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也就如实说了。这内务府钱庄,是一个能生银子的聚宝盆。一分股,三年后一年生银三千两,五年生银五千两。这些都是可以担保的,可以白纸黑字落契。

    其实说句狂妄的话,内务府让我放手施为,怕用不了十年,一分股一年能生一万两都有可能。但是,为了防止各位将这些银子都拿去买地,造成严重的土地兼并,所以想买钱庄股,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留地不留股,留股不留地!当然,一家千儿八百的祭田还是可以有的,但多出一亩地,那就很抱歉了,真不够资格买,买了也会被剥夺。”

    听闻此言,在姜家掌管世务的次子姜平最先受不了了,咬牙道“贾蔷你算老几,居然让我们卖田庄?那田亩从来是立家之本,没了田地就没了根本!就算你那钱庄能赚再多银子又如何,我们还能指着你吃饭?”

    贾蔷听闻此言却也未恼,只是善意提醒了句“姜家能问我算老几的人有,但目前应该只有老公爷?他可以算一个?你却还差的远。我也不口出恶言来嘲讽你这样的了?着实没甚么意思,你也实在不够格。”

    姜平闻言暴怒,只觉得他堂堂赵国公府二爷的脸被羞辱的体无完肤,张口就想再骂回去,却被姜铎敲了一拐,冷笑道“这小子在金銮殿上敢和老子放对,当初在太上皇跟前进了一罗圈话?韩彬他们都被撵出京去,回来后人家居然也没报仇……你做得到这些,再让人高看你一眼?做不到就闭嘴。”

    训斥完儿子后,姜铎却问了同样的问题“总不能老子以后指着你吃饭罢?”

    贾蔷笑道“老公爷?内务府钱庄是天家的,总庄主可能是皇后娘娘,有贤名满天下的皇后娘娘作保?便是皇上也答应了?往后会遵守钱庄规则。区区小子,自然更不在话下。老公爷?这钱庄不是我的?也不是朝廷的?是天家的!!甚至即便是天家,也不会随意改动钱庄规则。

    所以你不是指着我吃饭,往深里说都不是指着天家吃饭?你姜家是指着内务府钱庄的规矩吃饭。制定好规矩后,谁都不能触碰违反,包括我在内。

    这一点,需要每一个持股人共同监督,因为这是大家的饭碗!只要做到这点,姜家就不是指着我吃饭,而是指着你们自己。”

    姜铎闻言,思索了半天后,突然问道“贾小子,朝廷新政,怕不只是清查田亩,丈量丈量就作罢吧?若只是如此,你小子绝不会做到这一步。可老子实在想不出,那些球攮的酸秀才,到底想做甚么,总不能要翻天,把天下的地都收回去?”

    贾蔷见姜铎一双老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打了个哈哈笑道“这等事你老直接去问皇上不就是了?且我还是劝你老别惦记这点钱庄股了,一股五万两,何必呢。”

    姜铎嘿嘿笑了笑,道“你这小猢狲,还给老夫顽起激将法了?”

    说着,又陡然转头看向董川,问道“董小子,你老子董辅答应不买地了?”

    董川苦笑道“老公爷,我们家原先倒是想买,只是每回去买地,总被人插一手。买了几个月,竟没买中一处好地,只能作罢……”

    姜铎闻言,脸色难看起来,骂道“必是那起子没面皮的下作畜生,一个个就会窝里斗,让外人得利,若不是这般,你们怕也没这么容易上这小子的当……董小子,还买不买地,老夫现在亲自乘车和你一道去买,先前看好的地,想买哪块就买哪块,让人买了去,老夫也要人把地让出来!老子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下流种子敢捣鬼!”

    董川先谢过后,又道“如今买了钱庄股,就不买地了。不过小子回家后,一定将老公爷的好意告诉家父。”

    姜铎闻言嘿嘿笑了笑,道“也是,如今你老子手里掌着几千人,随便吃点空饷也够嚼用的了。”

    董家在九边经营几十年,很有底子,怎么着也能吃喝三年。三年后正好分红,两分股一年六千两,顶十几个大庄子的收益了。

    更何况,哪个大将不喝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