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这么多天,到今天邹迁终于“听懂”两堂了,这听懂只限于听懂老师念的是中文而已,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迷迷糊糊的,上午一堂名家辩学讲公孙龙,“白马非马”和“离坚白”早就听说过,但当正题讲还是头一次,高中时候“白马非马”是唯物辩证法中的典型反面教材,可名家老师竟然说这是正确的,而且解释得头头是道,“离坚白”更是夸张,干脆认为物质的特征是完全脱离物质而存在的,还说什么“物莫非指,而指非指。”如果这种唯心主义是正确的,那唯物是不是就错了,可这老师又说其实无所谓对无所谓错,怪事处处有,这里特别多。

    第二堂是道家基础,一个叫钱延昶的老头花白头发花白胡子,坐在讲台上就开始念道德经,一篇念十多遍,任凭台下的同学做什么说什么,他纹丝不动就是自念自的,大约念了四篇就快下课了,临走时留下一道作业题愚民之愚,天啊他说什么了就是念书嘛,这道德经他上初中就读过,那时看得晕头转向,今天除了听到这钱老头摇头摆尾念书本,啥都不知道。这题怎么写啊邹迁凑到公羊哪儿小声问,“他也没讲这个题目,我怎么写啊”

    “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会写就写,不会写就不写,我也没有非要你写,呵呵,够罗嗦吧,这句是钱大白的原话。”公羊沐笑笑,“我今天有点事儿,你忙你的吧,记得去图书馆学咒文。”

    邹迁看着他匆匆走了,自己还是全无答案,问其歌,其歌竟然说:“书读百遍其意自现。”

    “我的天,这次考试别想过了。”邹迁只能硬着头皮收拾书本往外走,边走边想怎么应付这篇论文,“愚民,不就是愚民么百姓越蠢越好,还有什么可论的,这钱老头不是老糊涂了。”

    到了图书馆,邹迁才想起来忘记告诉其歌让他劝降孟为霜的事情,于是连忙打手机给他,没想到电话一通,小迁只说了一句,“其歌,我是邹迁。”另一端的其歌大叫了句,“为霜搞定了,你好好练咒吧,拜拜。”就把电话撂了。弄得小迁看着手机愣了一阵才回过神,不停在想其歌到底是怎么搞定孟为霜的他紧跟慢跟总是跟不上他俩的步伐,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早上,李其歌就收到公羊沐的纸条,上面写着他们要破解衡陵逆文碑阵的计划,其中还有其歌要说服孟为霜的任务。其歌想都没想第一堂下课就把这个纸条直接交给了孟为霜,说:“为霜姐,这事儿答应不答应下课给我个答复。”第二堂上了一半,其歌收到孟为霜同意加入的回执,详细情况晚上到沐的寝室商量。

    其歌就是用这么白痴的方法简单而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知道孟家这两姐妹早就虎视眈眈着那逆文碑阵了,如果孟为霜加入破解碑阵,那孟为露一定会被严严实实地蒙在鼓里,更何况这计划看起来还挺可行的,如果真的解成了,他们也能威风一把,俗话说,出名趁早嘛。

    孟为霜收到其歌的纸条,看到他们想破解逆文碑阵,心里暗喜,她早就知道为露想破碑阵,昨天她还看到为露去了真室,自从进了礼学堂,为露就为这块碑着迷,经常看到她拿着抄来的碑文彻夜研究还常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次他们破碑阵找到她孟为霜加盟简直就是天降大运,可以跟为露再一比高下。为霜仔细看了看沐写的计划,发现自己的水平还有待提高,水、气、木、石、火、金六字基本诀中气字诀是刚刚学完的,但石字诀还没摸到边呢,不知道他们的准备到什么程度了,晚上仔细听听他们的意见。孟为霜越想越乐,心里暗暗寻思破解这衡陵逆文碑阵不成没什么,一旦成功了绝对出彩。

    邹迁在鉴室里泡了整整一个下午,背了二十个咒,能用的只有最初背的那么五个,记住的五个咒,除了第一次从公羊哪儿学到的瞬起咒外,还有平移咒、牵带咒、固定咒和变色咒,而且这第五个变色咒还时灵时不灵的。自己坐在鉴室的长凳上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越急脑子转得越慢,脑子转得越慢就学得越不利索,结果背的这二十多个咒其中十几个已经混成一片,不仅咒的用途没记准,连咒文都经常互相乱窜。变形咒、延时咒、开眼咒等等几乎彻底忘个干净,指着书本念了句“噌零齐嗒”想让书自动翻页,结果书竟然自燃起来,要不是图书管理员及时念了还原咒,还不知道能惹什么麻烦。这么一下午过去,邹迁连哭的心都有,想起事先说得满满,现在却如此狼狈,真是没脸回去见公羊和其歌,万一孟为霜那边也准备好了,他岂不是又成了拖后腿的人了。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咒文却是越计越糊涂了。

    公羊沐中午下课吃完午饭其实哪儿也没去,就独自在寝室里呆着,翻来覆去想方法,他想了几十个借口但却没一个能说服自己的,想了上百个理由也还是没十足的把握,就这么熬过了四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想出来个十分保准的一二三,于是打算硬着头皮见机行事,如果他拒绝了那就当自己没说过,破解碑阵到他这里就此作罢,如果他答应了,那这破解的事情的准备工作也就成了一半,公羊沐深深呼了一口气,出了门就向阴阳学堂的学生寝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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