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几次过家门而不入,现在他更像快步回到家里,享受一碗暖身的热汤,看看阿爹阿娘久违而亲切的脸。

    想着想着,苏策不觉浮掠一抹笑意。

    他穿过一条巷子,眼看着就快到家门口了——

    在他即将跨出巷子里的昏暗时,斜里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如蛮牛般冲到苏策身上,撞得他连连趔趄几步。对方更是趁着苏策因为这突然而措手不及之际,拽着他的衣服,将他拖进了小巷。

    苏策极快反应过来,开始使劲挣扎,并沉声喝道:“是谁!”

    “是我!”赵常书把苏策一把推到墙上,手臂死死抵着他的胸口,眼神像是凶狠的饿狼,“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现在我被逐出了玉山,你一定很开心很得意吧?”

    苏策听着赵常书沙哑的声音,又借着小巷昏暗的月光,看到了赵常书那一身落魄。短短一天时间,赵常书周身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是一个伪君子突然撕破了假象,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孔。

    没了底线的伪君子,远比真小人可怕百倍。

    苏策沉默半晌,静静对着赵常书道:“你被逐出玉山,只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我想这一点,作为将无辜学子推入冰凉河水中的你,最应该有自知之明。”

    “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他不想活了!这能怪我吗?”赵常书赤着眼睛,歇斯底里地朝着苏策大吼大叫。

    苏策露出讽刺的神情。

    这更加刺激了赵常书,他扯着苏策的领口,又怒又哭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苏策!你就是借着我得罪了盛氏公子的事在报复我!你恨我,更是巴不得我落到泥泞里,谁都能踩一脚是吧!苏策,你先前装得那么清高,好像整个世上活得最高尚的人就是你,结果现在还不如心甘情愿地当权贵走狗!”

    “心甘情愿当权贵走狗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那只是权宜之计!谁说我是马济的狗,从来都是他听我的!”

    赵常书似乎特别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敏感得像根爆竹,一点就炸。

    苏策叹道:“你终于说出心声了吗?”

    “什么?”

    “你终于愿意说出,是你隐在马济背后操纵着一切,把他当成一把锋锐的刀了吗?所以,那些因为你们死去、受难,至今无法解脱的人……这一笔笔罪恶,除了马济,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对吗?”

    还有我。

    苏策看着赵常书,眼神平静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赵常书活像踩了尾巴的猫,大声恶毒的反驳,到最后,开始刺向苏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