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几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到孙雨来信提及的可能之地,耐不住慢慢探查消息的X子,他仗着一身本事直接只身闯进狼牙营地。

    他从没想过自己杀人可以那麽乾净俐落,一把麻毒放倒了整个营寨百余人,徐安快步穿梭在营帐之间,一个一个将那些无法抵抗的人拎起来问话便已耗尽他所有的耐心。

    所有跟苏凡有关的事情徐安都是不理智的,苏凡是他的宝贝儿、是他的心尖子,狼牙军既然敢伤他,那麽就只能用命来偿。

    可等到徐安千辛万苦寻到了苏凡的下落,才发现那个会甜笑着叫他师兄,谁都不亲独独亲近他的小花儿,早已在回忆里走失。

    他的宝贝师弟有了心上人,有了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有了别的撒娇对象,有了可以让他安然入睡的另一个怀抱。

    他依然满是孺慕之情地喊他师兄,可早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师兄」这词就已不再是专属於徐安的回忆。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帮苏凡养病,然後看着自己的小宝贝一转头就把一颗真心毫不犹豫地捧给他人。

    说不失落都是假的,徐安承认自己不喜欢杨朔,他觉得全世界不管谁都配不上他的苏凡。

    可小花儿从小到大就只有这麽一个明确表达过想要的人,别说徐安舍不得剥夺,哪怕是去抢也要帮他抢回手里。

    苏凡不再是那个不会说话、路也走不了,到哪儿都得师兄牵着的小糯米团,他平安健康地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人、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有自己规划的人生,而他的未来,师兄将不再是最重要的那个。

    他不愿回谷,徐安也不勉强他——他潇洒转身,将自己的心头r0U留在了他自己的江湖。

    苏凡写回来的信徐安全都仔细收着,那里头写满了许多他无法陪他走过的风光,写满了他对万花谷的思念,也写满了他与杨朔的两情相悦。

    有时徐安会恍惚地想,也许过去十六年他与苏凡的回忆都只是一梦h粱,清醒过後,他便只剩冷烛以对。

    有时徐安也会想,他愿苏凡此生平安喜乐、无灾无祸,杨朔会将他捧在心窝里疼,将他宠成无法无天的娇纵X子。

    而有时徐安又会想,也许那天苏凡会被伤透了心,走投无路之际,他会想起万花谷是他的家,师兄永远都是他的师兄,不管他何时回来,他都是徐安最宝贝的那个师弟。

    可徐安独独没想过,他心尖子上的那个人,会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地被人抱回来。

    当时徐安生撕杨朔的心都有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既然无法好好地保护着苏凡,又凭什麽把人从他身边带走?

    徐安抱着苏凡回卧房的时候他几乎半晕过去,却还在模模糊糊地SHeNY1N。

    苏凡窝在他怀里,手指虚虚地g着徐安的袖子,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十年如一日的凛然药香,他想同他说话,可一张口就呕出鲜红的血,最後只能化成虚弱地哭诉,夺魂似地一句呢喃:「师兄,我疼……」

    「乖,先别说话……苏凡最勇敢了,别怕,师兄会救你的……不哭了……你忍一会儿,等等就不疼了。」徐安强忍住悲伤,温柔地将苏凡抱到床上去,先扬手点住他几个x道,才重新拾起他的腕脉细细诊察,可一确定刚刚匆匆过脉m0到的脉象并非错觉之後,他的脸sE便Y沉了下去。

    「师兄……咳咳,我……是不是……」苏凡瞧见徐安的脸sE,担忧地伸手想去抚平师兄眉心的摺子,手上的血便无法避免地蹭在他脸上。

    苏凡想,或许自己这次真的要S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