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乔人才刚见到那长凳的时候,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扭动着。挣扎着要离开这里,眼里是深深的,掩藏不住的恐惧之意,一张脸更是煞白无一色。

    他自然能认出这条长凳是什么,因为上面残留的暗黑血渍还是他留下的。

    星驰,浓稠得令人作呕,更是他自小残留在黑暗记忆中的恐惧,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不会忘记。

    他讨厌这里,更讨厌这样弱小如绵羊任人宰割的自己。

    他们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可是没有任何人会对他伸出援手,她们抱着的只有一个看猴的乐趣,又岂会在意他的反抗,挣扎与害怕。说不定对她们而言,只要自己挣扎得越厉害,越能勾得起她们发笑。

    毕竟一动不动不会挣扎反抗的猴子哪里能比得上凶神恶煞,满脸狰狞写着害怕,扭曲之色的猴子来得有趣。

    等人都快到齐的时候,那位一家之主。满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镇国公,方才在她的第三房小夫侍的陪伴下姗姗来迟。

    “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的将二少爷给绑了起来,就算人家做错了什么也不能怎么将人给绑起来啊,人家在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少爷。”男人故作矫揉造作的嗓音,闻着就像是那种已经过期了的浓稠蜂蜜。

    “哪怕是二少爷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可好歹也是侯府的二少爷,侯爷您可得问清楚二少爷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来才好,莫要冤枉了人。”一身大红色绣紫薇花裙,涂脂抹粉的妩媚男人正依靠在他那好母亲胸前,娇娇柔柔的吹着风呢。

    “管家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镇国公唇瓣扬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伸出手拍了拍柳姨夫的肩膀处,以示安慰。

    有时候做戏就得要做全套,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打人的时候都会想出不少为他好,或是他单纯犯错了的借口。

    “侯爷,奴婢昨天就是看见二少爷偷偷摸摸进了院子里偷了侯爷的首饰。”镇国公身边的大管家,碧莲满脸愤怒的走了出去,厌恶的对裴南乔啐了一口浓痰,眼眸中折射而出的满是幸灾乐祸的好笑之意。

    裴南乔从头到尾都不曾为自己辩护半句,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就像前面的很多次一样。

    到头来不过就是给他们的茶余饭后在多添几抹笑谈,他不傻,相反的还很聪明。

    何况在她们眼中自己有没有偷拿珠宝首饰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只是想随意找个借口来狠狠的折磨他。哪怕没有这个理由,还有成千上万的理由,即使他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何不留在那点儿力气呢,说不定他这次会和前面很多次一样。

    “既然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我的儿子也不例外。”镇国公脸含悲天悯人的笑意,就像一个居高临下之人掌管着生杀大权之人,根本不会听他的半分解释,更别提他连解释都不曾解释过半分。

    女人目不斜视的看着这身上同样流淌着自己血脉之人,满是厌恶之态,就像是在看一条从恶臭下水沟与腐烂尸体中爬出来的蛆虫。

    毕竟这人可是那人的孩子,她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之人。

    如今看着那张同那男人与之有几分相似的脸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模样。更是很大程度的完美取悦了她,若非是那个男人早死,她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不过折磨不了本人,他的骨血未曾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