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余年试探着打声招呼。

    “哦你好,是哪里?”

    一道浑厚粗豪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请问是王泽老师吗,我是新来的支教余年。”

    他那边想来有些嘈杂,说话声好似要淹没在背景里,王泽不得不喊道:“哦是你呀,你下飞机了是吧,我们也刚到机场,你从出口出来就能看到我们了。”

    余年又捂了捂耳朵,小声说:“好的好的,那王老师回见。”

    “回见。”男人朗声回道。

    她顺手给顾老师报了平安后收起手机,用手扒拉一下耳朵,贴近手机边的整一只耳廓都泛起了红,一直红到软乎乎的小耳垂。

    手机铃声大,说话声音也大,是个爽朗的地方。

    她从行李带上取回行李箱,脚下没有停留,随着人潮往接机口涌去。

    接机口人潮鼓噪,余年一直留意着外面就怕错过了。

    有些懊悔刚才挂电话挂太快,大家都是初次见面,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她急得额间生出了些许细密汗珠,走动间发丝黏在皮肤上,烦躁不安的伸手往后扒拉,别到耳后。

    刚想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行李箱上,腾出手给王泽老师拨个电话,不经意一抬头她看到了什么。

    余年……

    心里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中等身材,平头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男人在接机的人群中颇为醒目。

    他身旁站着一个子娇小,小麦色皮肤,瞧衣着打扮像是个彝族姑娘,看起来年纪和她相仿。

    他不显眼,他手中那张放大到有些失真的照片却是脱颖而出。

    又是那张大一入学时照得无敌丑的一寸照。

    她尴尬到脚趾扣地,愣在原地,一个步子都迈不出去。

    此时此刻余年内心的羞耻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