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笑笑:“不客气。”

    阮安安心道,一个穷书生哪有钱买米买面养这些流民,她确定柳生是写戏本赚钱的梦蝶无疑。于是放开嗓子喊道,“求天问命,乾坤四方!”

    柳生听到好奇地回头,看槐树下这俩人面生,皱了皱眉,走近问:“你们是新来的?”

    阮安安忙把压了压帽子,道:“路过,路过,讨口饭吃,先生给个铜板看看八字,一个铜板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柳生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到摊子上,也没让看八字,只说:“有困难的话,跟城隍庙里的小和尚求助。”说罢,转身要走。

    阮怀让忙拦住他。

    柳生疑惑地回头。

    阮安安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问:“先生可是赣州人?”

    柳生不知她有何事,迟疑了下,点点头。

    阮安安继续装模作样:“先生今年年方十八,身世凄惨,无父无母,去年进京,来年科考。”

    柳生略微诧异,道:“你打听我这些做什么?”

    阮安安压住心头的笑,一本正经道:“没打听,只是看先生面相,随口说几句。”

    柳生一个单纯的读书人,从前对这些江湖算命神棍也是半信半疑,如今见她把自己的年龄、身世、来历、计划都说得差不多,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阮安安乘胜追击:“我还知道的更多。”

    “哦?”柳生满眼困惑。

    阮安安得意一笑,压低声音道:“庄生晓梦迷蝴蝶。”

    柳生大惊,他虽不知道这句诗,但这里恰巧隐含了他的笔名“梦蝶。”

    阮安安见他神情古怪,知道猜中了,不免开心起来,使坏闭嘴不言。

    柳生见她不再说话,一时惶恐,试探着问:“没想到先生如此眼力,小生拜服。”

    阮安安深沉地点点头,继续不言语。

    柳生略站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小生有一事相问。”

    阮安安就等着他问呢,无非是科考能否成功之类的问题,她也早准备好了说辞,谁知柳生一张口问的是:“淮河上流去年水灾,这些流民失了家园,朝廷何时能赈灾,流民何时得以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