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这些家长,宋寅之都嗅到了空气中的那丝丝尴尬之意。

    他抱起小豆丁,捡起金卡塞进小书包里,还是极有礼貌地给众人鞠了一躬:

    “抱歉,我家孩子有点任性,你们别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一下!”那位早教师忙追过去,脸上是讨好的笑,“实在对不起,刚才是我同事搞错,给您带来不愉快的体验,我们一定大力整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不然,咱们先去办公室喝点东西,看您等了一上午,肯定渴了吧。”

    宋寅之深知,祸不及他人,这位后面进来的早教师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相信,这狗屁早教中心里的人都是一丘之貉罢了,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假如小雪球真的是个一无所有穷人家的孩子,她们还会摆出这副讨好的嘴脸么?

    答案显然易见。

    宋寅之笑笑:“没关系,我看我家宝宝在这边待得也无聊了,不然我们先回去,有机会再见吧。”

    有机会再见,而不是,明天见。

    那么这句话中的潜台词,就很明显了。

    宋寅之抱着宝宝匆匆离开了早教中心,留下一堆还在风中凌乱的大人。

    他先带着小宝宝去了医院检查伤口,医生给上了点药水,说没什么大碍,宋寅之这才放下心来,带着宝宝去吃了点东西,便回了家。

    结果刚一回家,就听到座机响个不停。

    宋寅之不急不慢地带着宝宝先洗了手漱了口,才慢悠悠去接起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是一个过于诚恳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封先生家么?”

    隔着电话,光是听声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点头哈腰的姿态。

    “是,请问您是?”

    “我是今天上午早教中心误伤封祁的那个小朋友的爸爸,我听我太太说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我打电话是特地向您道歉的。”

    宋寅之余光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玩小狐狸玩偶的小雪球,看着他脸上碍眼的那块药水痕迹,语气也是有点生硬:

    “我知道了,没关系,您不用放心上。”

    “要放心上,要放心上。”男人赶紧道,“我太太刁蛮任性,冲撞了您,真的对不起,小宝宝现在怎么样了,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