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芊芊与陈汶行侠仗义的方式很简单,找个土匪的寨子,趁夜上去,神识袭击,迷惑看门喽啰,直取头领,擒贼擒王。冯芊芊头先不熟悉,出了纰漏,师姐弟俩差点命丧虎口。连拔几个寨子,惑心术越用越娴熟,土匪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迷惑。

    夜半寅时,正是人心虚弱时刻,冯芊芊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控制守门人。山寨内不是正规兵丁,守夜人懒懒散散,易于掌控,只有寨中头领意志坚定,较难把持。诱惑各人相互说出罪行,彼此印证,依据每人的行恶大小给予处罚。罪大者肉体打残,大脑受损;罪小者,一律断肢惩戒。要是有罪大恶极者,直接被冯芊芊神识冲击,变成痴傻之人。

    没死的匪徒们拖着断肢四处逃窜,也把男女魔头的名声传遍方圆百里内的山寨。一时间,各寨风声鹤唳,大小头目夜不能寐,生怕被这拥有诡异手段的男女找上山来,因罪而罚。

    部分和排帮有关系的寨主,找到黑水堂主,请求上峰出手,打杀愣头青年男女。黑水堂主初始不以为意,当来求救的寨子越来越多,心知不好,将自己手下的好手聚集起来,派兵遣将,围杀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冯芊芊和陈汶一段时间入寨用刑,掌控他人性命,既有伸张正义的神圣感,亦有操控生死的全能感。所幸两人出手前问清匪人罪责,依罪而罚,不曾伤人性命,才未被虚假的控制感冲破道心。

    陈汶时刻不停默念《清净心经》,尚能保守心智。冯芊芊出手擒贼,欲要快刀斩乱麻,行霹雳手段解决匪徒,差点陷入魔障。陈汶发觉不对,直觉警示,急忙拦住师姐,使其免于陷进入魔险境。两人皆修神识,亦是修心。若是进了寨子不管青红皂白乱杀一通,二人道心蒙尘,会阻碍未来求道之路。更甚者,当场心魔入体,大发疯魔,做下无可挽回之事。

    “师姐,我们还要继续做吗?”

    连续审判,陈汶心力憔悴。听到匪人做的恶事,连想到自己惨死的娘亲,陈汶当场就想了结匪人性命。可心中道义、求道修行都不允许自己意气用事,何况师姐差点滋生魔障,自己更要谨守本心,防止二人修行出现意外。

    “继续,把能见到的土匪窝都给除掉。”冯芊芊心坚不移,当听到匪徒打家劫舍的丑恶细节,自己就不能放过这些畜生。

    “咱们歇歇吧,我好累。”陈汶的心累了。

    冯芊芊想要拒绝,但见到师弟脸色蜡黄,精神不振,确实需要休养,只好同意。

    两人不入人群,专走荒山僻野,找个干净地恢复精力。陈汶内心一直在煎熬,想要报仇而产生的冲动不曾停歇,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因自己仇恨牵连别人,情感与理智不停交锋。同时,陈汶还需时刻警惕心魔产生,生怕自己和师姐在不经意间着了道。

    陈汶静心修炼,《清净心经》发挥作用,缓慢平复心底波动。识海小人盘腿打坐,也在克服己身产生的邪念。可是诵读经书平心静气尚可,邪念却如同长在身上的枝节,无法摆脱。

    冯芊芊见师弟脸色变幻,时而平静,时而痛苦,时而纠结,知他极有可能遇到魔障。与其相对而坐,牵起师弟双手,自己掌心朝上与师弟掌心相印,神识连接,进入师弟识海。

    师弟识海大部分还是混沌,迷蒙一片,只要寥寥干土被柔光照耀。虚空中,墨色长衣小人打坐修行,身体内有黑色烟气冒出,凝而不散,正是魔念聚积之相。冯芊芊神识化身凌空飞到黑衣小人身边,挥手驱散黑气,然而不过片刻,黑气再次聚集。

    “虚空本心,静待折曲。”冯芊芊的神识化身教导师弟。

    陈汶理解师姐的言语,但是若虚空本心,魔念就会席卷而入,自己识海有可能直接失控。自己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控制,恐惧自己再次经历无能为力。

    “不用怕,我在你身边。”冯芊芊感到师弟的恐惧,安慰道。

    陈汶极其犹豫,最大失控当是自己失去娘亲而无能为力的时刻,那种痛到麻木的感觉,今生不会忘记。

    “能不能不这样?”陈汶识海里的声音带着颤抖。

    “如果今日不能放开本心,以后魔念只会越来越大,拦住你求道步伐,必须及时面对。”冯芊芊说的坚决。

    陈汶知道师姐说的对,自己本来就有识障,再被魔念占据,修行之路岌岌可危。本体深沉呼吸,两呼一吸慢慢吐纳,神识小人亦跟随肉身节奏张口吐息,调整自己。十二次吐纳,一次循环,陈汶放魔念入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