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业声音微微颤抖道,侄女儿是跟着他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别说大哥大嫂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宗朝渊一路沿着痕迹立在一处断崖边,这处断崖虽不是极陡,但沿路布满草丛,若真有什么痕迹还是要下到下面才能看清楚。

    “裴大人先回去,让剩下没有受伤的侍卫都过来。”宗朝渊站在断崖边向下看下去。

    裴子业向下看了看,沉吟片刻道“将军,还是劳烦你回去叫人吧,我这就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再刻意隐瞒长宁的身份了,就这么摊开说。他虽不知道宗朝渊的功夫如何,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宗朝渊单独找到长宁。

    若是传出去,长宁的名声就真的毁了。不考虑宗朝渊与傅殊的关系,他与长宁真的就是孤男寡女。

    宗朝渊深深看了一眼裴子业“好,那就请大人小心。”

    “嗯。”裴子业见宗朝渊答应,也不犹豫,脚尖一点便朝着崖下飞速掠过去。

    大宁三百一十三年四月十八日,这一日大宁境内的荆州地动,死伤人数不计其数,举国哀恸。

    宁文帝急召众臣入朝议事。

    “东方容,为何没有提前预测出地动?”宁文帝轻飘飘看了地下的钦天监东方容一眼。

    东方容闻言早已觉得不好,弓着腰从队列中出列。额间滑下几滴冷汗,颤颤巍巍道“陛下恕罪,臣失职!”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又有那些是真的能预测地动的?只不过是他东方容生不逢时罢了,恰好就轮到他在位时地动了,这下是真的摘不干净了。

    “失职?恕罪?”宁文帝唇畔泛起一抹冷笑,似笑非笑道。

    一句失职便能抹去因为地动而丧命的那么多百姓吗?

    傅殊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东方容一眼,他知道钦天监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差事,平日算算吉日还行,真要预测地动灾害什么的并没有太大的可信度。

    毕竟天灾若是人人都能预测了,还叫天灾吗?这个道理宁文帝不是不懂,只是或许是真的怒极,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荆州急报,荆州急报!”信使八百里加急,一路冲上九重台阶。本就连夜赶得路,荆州到上京还有八百多里,让他一天一夜就赶到了。

    史文脸色惨白,殿外的大力太监见状便一手拽住史文将他搀扶进了太极殿。

    一边走一边还喘着粗气“陛下,荆州地动,百姓死伤无数,陛下救命啊。”

    说罢,史文这个八尺男儿眼中也布满水光。

    太惨了,简直太惨了,那么多妇孺老人全部被活生生埋在乱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