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想了很久的决定,裴正清闻言也不由得细细思索起来。

    裴家老宅远在江南,已经搬到上京上百年了,也不知道江南那边的宅子如何了?虽然老三每年都会派人去江南照看宅子。

    可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回去,若非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他也不愿就此离开。

    “丫头,你老实跟祖父说,陛下这病可有什么不妥?”裴正清眯着眼中,定定看着长宁道。

    “果然还是瞒不过祖父,陛下挺不过这一关了。”长宁肯定的口气让裴正清微微一惊,但他到底在官场浸淫多年,还没有那么不禁事。

    闻言也只是微微心惊,随即吐出一口浊气“还有多久?”

    “不出三个月。”这还只是保守估计,乐观一点的说法,宁文帝的身子亏空的厉害。

    这一次傅殊能赌赢,运气占了极大一部分。可运气过后,连她也无法调养好宁文帝的身子。只等着油尽灯枯那一日。

    若是裴家能趁着宁文帝尚未崩逝之前便举家迁出上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若裴正清认真问长宁为何非搬不可,她还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是来自灵魂深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

    “三个月。”裴正清放下手中茶盏,脑中开始回想当年先皇引着那小人儿到他面前时的模样。

    “师,师傅!”五岁的沈文因爱食甜食,长了一嘴黑牙,平时也吧轻易开口唯恐被人取笑。

    可见着裴正清的第一眼,他便接受了裴正清。

    裴正清笑着扶起小小的沈文。

    那便是他们师徒第一次见面了,现在想来,还如昨日那般。

    “回江南一事还为时尚早,日后再做打算吧。”裴正清收回思绪,敛去眼中的怅然,看着长宁郑重道。

    长宁点头“一切都听祖父的。”其实她能理解裴正清,分家是她先提的,已经打破了裴家的家规了,可裴正清还是答应了她。

    可举家搬迁不是小事,裴家这么多年,在上京早已枝繁叶茂,当下要让裴家放弃已经生存上百年的上京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何况分家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长宁重新回到观澜苑,刚一进院子便见一玄衣男子背对着她立在紫藤花架下。

    “将军?”

    男子闻言转身,爽朗一笑“一别多日,郡主身子可好?”

    男子昳丽俊逸,一身玄色劲装,手边拿着一个灰色檀木匣子——来人正是前往边南替长宁取药的宗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