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文无奈的摇头,这个女儿打小就皮实,也不知道随了谁。

    次日一大早,花枝便叫醒了长宁。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话,现在已经巳时了。”花枝撇着嘴。

    “巳时?昨晚不是让你早些叫我吗?母亲还在等我呢。”“奴婢从辰时起就来叫您了…可您那会还在和周公下棋。奴婢总不能把您拉起来吧?”

    听着小丫头略带抱怨的口气,长宁竟还真就点了点头。口中道“那就拉起来,下次再叫不起来,就扣你月钱”花枝只觉得心口一紧,她张大了嘴,上下嘴唇轻微抖动着,她又低估了小姐厚脸皮的程度。她就是胆子再大,也万万没有将主子拉起来的说法啊。

    “小姐,您就是拐着弯儿的欺负奴婢。”花枝急得跺脚,她家小姐惯会打趣她。

    长宁看小丫头真急了,也不逗她了。遂开口“祖母体恤我身子刚好,免了我晨昏定省,今日就去母亲那里吧。”

    花枝知道小姐今日有正事要做,也不敢耽搁,当下便利落的挽了个双环髻。

    长宁今日身着白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小脸玉雪可爱,看着很是喜气。

    再不耽搁,当下便带着花枝来到芳兰苑。长宁到时,秦氏正在翻看账本。听到动静,秦氏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她道“可曾用过早膳了?”

    长宁答“昨儿睡晚了,醒来时怕耽搁,就直接过来了,还没用早膳。”

    “这可不行,风寒虽已经好了,可也要好生将养着。女孩子家,现在不好好养着,以后生养上怕是要吃苦头了。”说罢,便吩咐李嬷嬷传膳。

    长宁没有告诉母亲自己这些年习了一身医术,这点风寒并不看在眼里,心里的暖意延伸至四肢。她现在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就势倚在母亲身侧,鼻翼里全是母亲的味道,心中十分安心。

    用完膳后,长宁方指着一旁的账册问道“母亲,这可是这些年来公中的账本?”

    秦氏点头将账本交给她“这些是近三年公中的支出,待会你将这些册子带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长宁接过账本,心里沉甸甸的。二叔二婶夫妻一体,二叔若是真干出了前世那陷害裴家之事,二婶也定然知情。

    上京各大家历来便重嫡长子,连带长媳也是牢牢把持府中中馈。若娶了个良善的媳妇还好,稍微苛刻一点的,百般搓磨。最后的结果由后院的风波引至前院,兄弟阋墙者不在少数。裴家家风严谨,虽也是长媳主持中馈。但府中二婶,三婶也是有资格查看账本的。

    三婶便不提。可二婶嘛,倒是极有可能在这些账本里做些手脚的。

    长宁也不久留,收好账本便向秦氏告退。

    花枝端着刚做好的糖蒸酥酪,轻轻走进书房。就看到她家小姐正伏在案上,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握着笔不停写着什么。

    长宁闻着味儿抬起头,眉头还拧着,手中的笔却已松开了,长吁了一口气问道“这会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