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走到院子门口,鬼使神差又转头看了一眼窗户,晕黄的光,迷迭的影。

    心底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黯然神伤,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李梦柯躺在被子里,只觉浑身发烫,脑子好像都不清楚了,神智昏聩。

    被子已被踢开,可身上还是热,喉咙发痒,四肢百骸好像有蚂蚁在咬。

    最后实在受不住,她又踉跄着爬起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

    她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指甲抠进掌心的肉里,还是没什么用。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站起身,眼睛红彤彤的,浓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忙不迭地走出门。

    她站在门口,茫茫然不知去哪儿,双臂抱在身前,瑟缩着,像只可怜的小兽。

    李梦柯站了一会儿,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落,越哭越悲伤,越哭越绝望。

    等到哭的不能自已,身体也也发煎熬,她眼底闪过一抹决绝,踉跄着朝院子外跑。

    她嫁到少卿府有一段时间了,曾经无数次路过江南的院子,也驻足过无数次,却没有走进去一次。

    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是为了他才嫁到少卿府的,他要为自己负责!

    李梦柯脑子已经晕晕乎乎,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她要找到他,要当面质问他,为何要抛弃自己?为何要假装不认识自己?

    她来到门口,哆哆嗦嗦,小手想要敲门,又无力地垂下。

    江南回到院子,已经沐浴完,换了宽大的里衣,正坐在桌前思量大理寺的事,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他神情警惕,眼里透出锐利的杀气,拧着眉放下手中卷轴,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

    江南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扣在门扉上,声音冷幽幽的。

    “谁?”

    过了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声音,娇娇软软,奶猫发出的声音一般。

    “是、是我。”

    这声音?

    江南眼底流光一闪,急速收回匕首,放到身后,依旧拧着浓眉,声音比刚才软了不少,生怕吓到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