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江南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到了喉咙口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自己是个男人,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一个女人,还是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女人,太有失风度了。

    他就这样僵硬着身体坐直,眼睛直视前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由她去吧。

    以前无论面对什么,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向来无坚不摧,甚至被大理寺的人私下里称为冷面活阎王。

    可面对眼前娇花一样柔弱的小女人,却变成了软泥,实在狠不下心,骂一句都舍不得。

    李梦柯见他终于不再挣扎,也不再撵自己,才把全部心神放在他断臂的伤口上。

    伤口正在慢慢结痂,直视那整齐的断臂切口,让人看了只觉心悸,呼吸不上来。

    当初被一剑砍下来的时候,肯定很疼吧,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撑过来的?还是在冰天雪地里躺着任由鲜血都被冻住?

    越想心越痛,双肩抖动,手跟着颤起来。

    江南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以为是丑陋的伤口吓到她了。

    他终于转过头,拉住她的小手,制止她继续上药的动作。

    “还是我来吧。”

    李梦柯以为是自己手法不够娴熟,加之手一直乱抖,弄疼了他的伤口,脸涨得桃花嫩蕊一般。

    “我、我可以的,我刚刚只是……”

    不等她说完,江南强势地将她拉开,作势就要去抢她手中的瓷瓶。

    “不了,等奔雷回来再弄吧,迟个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

    李梦柯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含着一泓清泉,微微咬着红艳的朱唇,看上去颇有些委屈。

    “不行,王大夫说了,必须按时上药,一日两次,绝不能落下。”

    说完之后,见他还不松手,当即挺直腰板,梗着脖子,豁出去了。

    “现在你是病人,你要听我的。”

    看着气势十足,奈何身体不争气,红晕已经蔓延到脖子,像只刚煮熟的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