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被抄的时候,干爹干娘死了,姐妹们也上吊了,她被送进教坊司。

    那时候,她明明已经把眼泪哭干了。

    此时一想,原来,她和君承尧是一样的人,都很少流泪呢。

    雪琯任由泪水模糊双眼,心里刀剜血肉,偏要勾着唇笑。

    “傻瓜,我骗的。”

    君承尧并未觉得逃过一劫,反而抱住了她。

    “雪儿,只要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杀了我也……”

    刚说到这里,嘴里忽而涌出鲜血。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匕首,艰难地抬眼看她。

    “雪儿……”

    雪琯明明在笑,眼里却流着泪,心尖疼得抽搐,手中捏着匕首,准确地刺入他胸腔。

    “我是没有给下毒,但我……君承尧,我恨……

    我等那么久,可如今什么都回不去了,才对我说,只剩我了……”

    君承尧没事人一样,仿佛早已感觉不到痛。

    他慢慢抬手,压在她的小手上,缓缓包裹住,然后握住匕首的把柄,又往自己身体里捅深了些。

    “雪儿,不要哭,我会心疼……”

    雪琯瞳孔一缩,喉咙里哽着泼天的苦涩,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苦得她五脏俱焚。

    她慌乱地想要把匕首抽回来,却被他的手死死压住。

    眼看着匕首部捅了进去,只剩下把柄在外面,染着刺目的鲜血。

    血不断地涌出来,很快就染透了衣衫。

    君承尧想说什么,可张开嘴的时候,唯有鲜血往外涌。

    他的身体越来越痛,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昏沉,粘稠的血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