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珍容没有在意男人的话,毕竟这是一个失忆的人。

    确认男人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之后,罗珍容将他送去谢富贵的房间里休息。

    乡下没有什么所谓的隐私权,这屋子原先是谢富贵的,之后他上京赶考,也不是没有亲戚来住过,将男人安置在屋子里也算正常。

    “你头上受了伤,不能动,先歇一晚,明天我带你去县衙里,到时候或许能找到你的亲人,运气好或许你还能找回失去的记忆。”罗珍容察觉到男人对她的特别关注,猜测是失忆带来的不安,便主动安抚。

    男人歇下之后,罗珍容来到院子里,将地上的东西清洗干净,一直等到莫红梅回来。

    在这个时候,谢长胜急匆匆去了族长那里,两人关在屋子里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立即驾了牛车,往县衙赶去。

    溪南村所在是东安县,东安县县令高仪宾是以举人的身份担任,谢富贵是举人,还要进京赶考,只要考中进士,出仕的地位就比县令要高,所以即便当时高仪宾是县令,对谢富贵还是尊敬的,自然也知晓谢家的情况,听说过谢富贵成亲的事。

    所以谢富贵成为驸马的消息传来后不久,高仪宾心中极为震惊,但更让他惊讶的还是后来送回来的和离书。

    这和离书一送回来,高仪宾就知道事情坏了,这万一谢富贵的原配妻子闹事,他这县令都有可能乌纱帽不保。

    好在这原配是个懂事的,知情识趣,竟然主动退让,还愿意照顾谢富贵的生母。

    后来回来之后,高仪宾也叫人查过谢家的情况,听闻这谢富贵的原配竟是谢家捡来的孩子,心里更是松了口气,既然是捡来的,她必定不能不顾谢家顾养的恩情,也应当不会再闹。

    “这……那女子竟当真捡了个男人回来?”高仪宾诧异询问。

    谢氏族长点头:“此事不假,原先我们还想着,这罗氏只要好心照看莫氏,自是不会有大问题,如今看来,若是这罗氏嫁了人,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高仪宾眯着眼:“若是这罗氏带人来,本官身为父母官,必定会秉公执法,不会以一己私心将人强留。”

    “大人,”谢氏族长起身,“草民想着,这罗氏救了人下来,也算是一桩美事,若是找到家人,大人出马为两人证婚,实属美谈,若是没找到……草民听闻那男子被救后只见了罗氏一人,也只愿跟着罗氏走,草民自然也会想办法。”

    高仪宾依然眯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若当真没能找到,想必此人来处与我东安县甚远,他又恰巧被罗氏救下,也算是一段缘分。”

    谢氏族长抬起头,与高仪宾对视,心里都已有了决策。

    “大人英明。”

    “族长辛苦。”

    溪南村。

    罗珍容一边做事一边看着外头,眼看着天色暗下,估摸着时间,莫红梅应当快回来了。

    先前罗珍容带男人回家并没有躲着谁,谢家这段时间又备受关注,现在想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