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们去上香回来后小雨就一直喊痒,没过一会儿,她浑身开始起红疙瘩。早餐我们都没来得及吃,他吃的也是我们在村口买的纯牛奶和面包,我看了没过期……”

    小孩家人事无巨细地将早上到发病的所有事都告诉程殊棠,程殊棠也认真的记下来,他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块,时而看看小孩,时而翻翻之前的医学书。

    小孩的母亲看医生看病的时候还要去翻医术,顿时不愿相信程殊棠的能力,转头对执意要过来的老母亲说:“妈,我们还是到县城去看医生吧,那里设备齐全一些。”她想说那里医生医术高超一些,到底是文化人没好意思当着村医生的面说出来。

    像是小孩奶奶的老人疼惜地看了一眼痒得想在地上打滚的孙子:“县城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小雨现在多痒多疼啊,程医生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大医生,他爷爷以前也是,我还找他爷爷看过病呢。”

    女人心道,十里八乡只有一个医生的话当然远近闻名了,因为没有其它选择啊。

    看媳妇实在不乐意,她退一步说:“要不咱先打一针压压,再到城里去看?”

    女人无法,只好点头同意。

    程殊棠先问了一遍大人以前小孩有没有什么过敏源,对哪些药物有无过敏史,确认没有后,他很快选择好药物。

    透明的玻璃瓶很快被钳子敲碎,针头缓缓吸入针管,程殊棠将针管举到半空中将管内的空气放空,叫大人按住小孩手脚,准备打入小孩的手臂——

    叫小雨的小孩浑身痒啊,疼啊,但看到怼过来的枕头,他还是止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按紧一点。”程殊棠提醒大人。

    “好好。”

    瞳孔里,每一步骤好似放慢了。程柚柚心跳急剧加速,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一定要阻止。“慢着!”

    程殊棠被她打断,准备继续大哭的小孩中断哭声:“哇哇——嘎?”哭声都变了。“柚柚,”程殊棠十分不赞同的表情,“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等给他打针后再吃饭。”

    小孩的家人一开始以为程柚柚要说什么,结果听到程殊棠的话,心里顿时不乐意,小孩都哭成那样了,不先治疗还想先吃饭,有没有医德?

    好在程医生端得正。

    不然再麻烦都要投诉他。小孩母亲心道。

    不锈钢针头扎入胖嘟嘟的肉里,陷下去一小块。小孩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哇的一声拔高声调。但哭声很快戛然而止,小孩子抿着波浪唇,熟悉的酥麻感再次传来。

    “柚柚!你干嘛?赶紧给我!”程殊棠确定动怒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柚柚。

    小孩的家人也望着她。

    “姐姐,你要干嘛啊?我都痛了两次了。”小雨抽抽噎噎地对程柚柚说。

    程柚柚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心里好像有一个魔鬼在蛊惑她做以往不曾做过的事。她知道抢爸爸的针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