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您非得被禁足不可。”

    “去什么去,要去你去。”傅清容狠狠的剐了人一眼,呛声道。

    飞燕不禁缩了缩身子,低头避开自家姑娘凌厉的视线。

    “可时辰都快到了,那位左公子想必已经在湖心亭等待,您若失约不去,老爷那边···也不好交代呀!不然,奴婢去找姨娘过来,商量商量可好?”

    飞燕原是好心,想着找杨姨娘商量,要么起个主意回绝了这门亲事,要么总得为失约找个借口,不然老爷那儿如何能交代过去,谁知傅清容听到这个建议,怒气更甚,眼色如刀,若不是顾及自己素日形象,怕是早就一耳刮子扇过去了。

    姨娘,姨娘有什么用?自从听父亲说,那姓林的文采出众,此次会试对答极好,名次应该靠前,日后说不定大有一番作为之后,风向立马就变了,不但认同这门亲事,还反过来劝自己接受,说什么只要有作为,吃些苦头也无妨,什么苦尽甘来的,全是废话,谁知道是真是假,自己可不要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吃苦受罪,留在繁华的京城,嫁入高门大户,才应该是自己的出路。

    傅清容越想越气,原本打算诓傅清月去湖心亭,万一这两人看上眼了呢,就算没有,到时候只要自己对父亲说,见两人相会,自己不便打扰,就可将此事混过去,说不定父亲心思改变,就让傅清月嫁过去了,反正姨娘说过,父亲曾有过低嫁傅清月的打算,一个二甲贡士,也不算辱没了那丫头。

    至于玲儿这个传话的小丫鬟,事发后舍弃便是,反正傅清月与外男私下会面已成事实,父亲就算舍不得傅清月这个嫡女,也不会继续自己这门亲事,盛怒之下,总要有人背这个锅不是。

    这般想的极好,可惜傅清月不入套,仗着嫡出的身份,对自己这个姐姐爱答不理的,亏父亲还说她懂事。

    飞燕被自己家姑娘一记眼刀吓得不行,可约好的时辰都到了,姑娘一点儿要去赴约的动静都没有,这样下去,回头老爷和姨娘肯定得责怪她这个丫鬟不懂事机灵,没规劝着姑娘···想到这些,她只好颤巍巍地开口道:“姑···姑、姑娘,时辰到了。”

    出乎她意料的事,傅清容站起身来,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朝门外走去。

    她见此心喜,连忙跟上,可就在门口的时候,傅清容突然拉过丫鬟的身子,朝她耳边低语片刻。

    “姑娘,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少废话,给我机灵点儿,若是敢坏事,回头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信不信我回了父亲,把你发卖出府去。”

    “姑娘这···”

    还不待飞燕说完,傅清容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飞燕只好一脸担忧的跟了上去。

    湖心亭,湖光春色,碧波荡漾。

    虽不是夏日,湖面上甚少风光,可偶有蜻蜓点水,水里的鱼群游来游去,一副欢快的模样,也算是一景,更不用说湖边园子里的含苞待放的各色花蕾,虽没有彻底盛开,但也丝毫不妨碍人欣赏它们生机勃勃的活力与姿态。

    左思远站在湖心亭内,背靠湖边而来的小道,面向风起涟漪的湖面,此时雨过天晴,波光粼粼,于他而言,正好入眼。

    只是等人久不至,未免心生不快,若非傅大人对自己有恩,对方又是千娇万宠的官家小姐,矜持一点儿也很正常,不然他早已拂袖而去了。

    正惦记着时辰,两道脚步声从远至近,直到鼻尖传来一阵香风,少女如莺啼一般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可是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