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但晏洲这年纪,放在别人家,孩子都能上街打油了,作为长辈,还是不免为此多虑一些,之前一番好心,都被误解,如今正经的媳妇娶进门,有些事情是该张罗着,不然,怕是会惹人笑话呀。”

    “谁会笑话?大嫂多心了。”

    “怎么不会?之前晏洲的亲事没动静,外面总有闲言碎语,有说···”

    “好了大嫂。”罗氏见人又开始口无遮掩起来,忙出声打断,“这会子是我媳妇敬茶的场合,别说这些捕风捉影、不堪入耳的话,平白扰人耳根清净,清月,你过来。”

    傅清月趁此抽出手来,走回罗氏面前。

    罗氏一挥手,身后有小丫鬟端了盘子上来,盘子上一柄晶莹透亮的玉如意,一串赤红玛瑙,还有一副凤尾点翠的银钗,样样精致华贵,价值不凡。

    耳边传来一阵阵吸气的声音。

    就连傅清月也没想到,这敬茶的见面礼,罗氏会给的如此隆重。

    一般而言,只准备一件就够了,若是个敷衍的,从手上或头上随意取件首饰都能对付过去,罗氏这么做,无疑有给自己撑腰的意思。

    想到这些,她还是很高兴的。

    大概是被罗氏的手笔震住,接下来的认亲就顺利多了。

    罗氏的脾气摆在那儿,赵氏这个大嫂又不是没吃过这方面的亏,一时倒不敢再刺激人,唯恐惹毛了拉自己单练去,到时候,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可是自己。

    至于傅清月这个新过门的侄媳,还有的是机会,看刚才的样子,只知道低头脸红,不像外面传言是个暴脾气,若是个性子绵软的,那便好对付了。赵氏低头,捻了捻嘴角,如此想到。

    敬完茶,顾晏洲提出要带傅清月去见祖父。

    顾二爷对此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是该去见见父亲,那就你们俩去吧,父亲喜静,我们便不过去了。”

    “是。”顾晏洲与傅清月双双应道,退出了前厅,往东南方的院落走去。

    老辅国公顾老爷子,傅清月曾经专门找父亲和四叔打探过他的性格脾气,可惜一无所获,早在父亲进京为官之前,这位老爷子就已经退隐,若非还保留着国公的爵位,怕是一年到头见不得一两次。

    不过这位老爷子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揍过皇子,打过皇亲,参过自家亲戚,骂过满朝文武,二十年前的侵地案,就是靠他和老定国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定的。

    而揍过的那位皇子,至今还在金銮殿上稳坐,俯瞰大好山河。

    想起这些丰功伟绩来,饶是心性再稳,她都是止不住的怂,越走脚步越缓,有些磨蹭起来。

    难得见她这么怂,顾晏洲见天色还好,就陪着一起磨蹭,倒有几分看稀奇的意思。

    傅清月有些紧张,对此一无所觉,磨蹭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祖父他,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