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护卫见这四人失手,虽觉惊诧,但并不慌张,那亲兵头子吆喝几声,又有十四人朝雪冰寒这边走来,苍鹰见敌人武功不差,动作整齐划一,原先定是江湖人士,又被这一行人招募,严加训教,这才配合默契,严守命令。

    雪冰寒道:“贫道迫于无奈,方才出手迎敌,并非有什么恶意。那只不过一场误会,咱们三人这就离去,还请诸位高抬贵手。”

    那亲兵头子身材壮硕,有些肥胖,蓄着胡须,瞪着大眼,喝道:“别听她胡言,只管拿下了!”一转脸,又变得嬉皮笑脸,对那少年说道:“少爷,您大可放心,有我烈武在此,这些人不足为惧,一个都跑不了。”

    那少爷点头道:“快些打发了,咱们还要上路呢。”

    那十四人走到近处,有人持斧,有人持鞭,有人持枪,有人持弩,雪冰寒心想:“这些人身份不凡,多半是什么大官,要么是贵族。何必与他们纠缠?”

    苍鹰也想:“这些是鞑子中的大人物,若伤了他们,生出事端,顺元府百姓可得倒霉。说不得,咱们还是走为上策。”

    他们正欲逃跑,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响,又听有人喊道:“什么人?”随即那人凄声哀嚎,兵刃乒乓作响,惨叫声一路响起,不多时便来到近处。原先分散的护卫立时聚拢起来,将那亭中三人护住,亲兵头子烈武喊道:“什么人如此大胆?赶来侵扰我家主人?”

    来人身穿薄薄短衫,脸上蒙布,一共约有三十人,领头一人肌肉虬结,身材极壮,闷声喊道:“咱们身负血海深仇,找的便是你这小狼崽子!将这三人捉了,其余全数杀了!”

    众匪荷荷哈哈的一通乱笑,纵马上前。与护卫杀作一处,众护卫忠心护主,寸步不退,但众匪各个儿武功高强。虽人数少了许多,但以寡敌多,丝毫不惧。那亲兵头子烈武点燃一枚炮仗,砰地一声,升上半空。随即炸裂开来,乃是求救兵的信号。

    领头壮汉掣出一根蛇矛来,当空舞动,虎虎声响,挡开三人围攻,又转了一圈,将那三个护卫打得头破血流。亭中两位女子见状尖叫起来,那少年说道:“姑姑、妹妹莫慌,烈武,快些将他们打退了!”

    烈武躬身道:“是!”取出背上双刀。哇哇一声吼,朝那领头壮汉冲去,双臂分分合合,双刀舞成光圈,领头壮汉居高临下,骑马刺枪,烈武一刀重砍,将蛇矛挡开,就地一滚,斩向领头壮汉坐骑马蹄。那马嘶鸣一声。蹬踏倒地,领头壮汉落在地上,蛇矛刺向烈武要害,烈武又是一阵挥砍。招式沉重,两人膂力相当,各有绝活,斗在一处,登时难分难解。

    雪冰寒见众护卫无暇顾及自己,长吁一口气。说道:“天赐良机,咱们要走趁早,等援军赶来,那可就晚了。”

    香儿犹豫道:“那些匪人要残害妇孺弱小,咱们岂能袖手旁观?”

    雪冰寒一愣,说道:“他们是鞑子贵人,可不是什么弱小。那些匪人说不定与咱们是一路,咱们若贸然相帮,可别闯下大祸。”

    苍鹰想起当年营救九和时,他受人围困,苦苦支撑,最终竟惹得众义士惨死,他至今耿耿于怀,但每每回思,却不觉得自己做的错了。以立场而言,自己原不该相助元人,但以侠道而论,急危救难,锄奸助弱,更是理所应当。

    香儿望着亭中那位贵妇,心头微觉担忧,绝不愿见她受苦,至于为何如此,她却说不上来。

    雪冰寒见香儿神情关切,叹道:“也罢,咱们静观其变吧。”

    烈武双刀大开大合,正是一路“双鹰刀法”,苍鹰昔日在草原上曾会过这路刀法,当时他以铁鞭应战,一击毙敌。这烈武的刀法不在当年赤脱寨主之下,但他使得太过小心,嘴上喊得精彩纷呈,出手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苍鹰擅长洞悉局势,见那烈武心生怯意,打着自保主意,说道:“那胖子要糟。”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念之间,那烈武进退两难,气势已衰,领头壮汉一声断吼,一振枪头,使出一招“乌龙取水”,咣当两声,将双刀弹开,直刺烈武咽喉,烈武急忙一跃,噗地一声,蛇矛正中腹部,烈武嗷地一声,双目翻白,滚到一旁,他受伤不重,但已不敢再战,索性装死在地。

    领头壮汉冲入凉亭,一掌将其中那位少女打晕,那贵妇尖叫道:“别伤我孩儿!”俯身扑在那少女身上。那壮汉哈哈大笑,说道:“老娘们儿美得紧,与小娘们儿一般美,与咱们一同回去,脱下这碍事衣衫,陪咱们玩上两天,保管你浑身舒畅,连皇亲国戚都不想做了。”

    苍鹰与雪冰寒听得大怒,也顾不得是非敌我,一同冲了下去,跑到半路,却瞧见香儿早已赶至近处,她使出“鬼祟迷踪步”,趁着双方拼杀,左刺右捅,顷刻间杀了三人,那三人武功尚可,香儿若与他们正面相斗,以一敌三,那是绝无胜算,但她使出九鼎真经上的功夫,脚步轻盈,形影如魅,出手精准,毫不犹豫,立时便击毙敌人。

    苍鹰见状一喜,拉住雪冰寒,说道:“且瞧瞧情形,让这孩子历练历练。”雪冰寒笑道:“你这师父可好生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