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淮一口咬在谢霄肩头,泪水浸湿他身上衣物。

    他哽咽道:“我恨死你了……”

    谢霄不再出声了,手掌放在他柔软而平坦的小腹上。

    薛言淮轻磨齿关,又道:“我冷。”

    谢霄解下外衫,紧实覆在他身上。

    “我带你去积雾峰。”

    他口中所言积雾峰为归元真人所居之地。归元真人素来有“医中圣手”之名,云衔宗上至宗主下至弟子,若受了分辨不明的古怪伤势,亦或长老身体不适,可到积雾峰能请他一看。

    两世被封祁杀害弟子,也皆经由他手。

    谢霄正要抱他起身,薛言淮却挣扎着扒着椅子扶手不肯动弹,不等询问,疾声喊道:“我不去!”

    谢霄:“只是令归元为你开几道方子。”

    “我说了不去!”薛言淮愤然骂道,“你什么意思,已经是这样的丑事,你还想闹得人尽皆知吗?”

    “归元不会泄露——”

    “那又与我何干?”薛言淮截口打断他,嗓音急哑,“什么都是你来说你来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说了不愿意,你却强逼着我与你行苟且,想令我如同妇人一般怀胎,如今你倒是得偿所愿,凭什么我来遭这份罪?”

    他眼中泪盈,不给谢霄开口之机:“在我身上留下多少淫物痕迹,你还敢带我去见他人,你要脸吗?”因着太过羞恼,喘息都有些发急,“你再逼着我去,我宁愿自戕在此,也不愿这样丑陋恶心的模样被他人看见!”

    薛言淮骄傲惯了,就算被囚于殿中数月,折辱至此,也带着一股不甘落于人下的心气,纵愤恨含泪,目光也总是熠熠,偏倔而发狠地瞪着谢霄。

    他一贯也说到做到,谢霄制住他双腕,道:“那便不去了。”

    许是身体已于往日不同,谢霄不再逼迫他日日交合,大多时候只坐在桌案前,抱着薛言淮安静看书,又为他裹上一层大氅。肤白柔软的美人便蜷窝在毛茸茸的氅间酣睡,呼吸声清晰可闻。

    可随着时日过去,薛言淮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得更为虚弱疲惫,呕吐与昏睡更加严重,瞳中不再光华流转,不再与谢霄发厌呛声,也不再坐于窗边,总是痴痴地望着自己小腹,缩在被褥间不发一语。

    像是失去了生机。

    谢霄终于意识到不对,挑了一个难得天气不错的白日,将薛言淮带出了殿外。

    正午刚过,带着暖意的阳光落在松软雪地,涯望殿的仆役早就驱离干净,整整大半年,偌大殿宇,便只剩下他二人。

    入目是一片晃眼的白,空中也飘着细小卷杂的雪絮,落在只剩枯条的树枝上,落在屋檐与长长的石阶,落在薛言淮鼻尖,融化时带来丝丝缕缕的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