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峪就是个小村,不说每一个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都认识熟悉,所以才会有多出个新媳妇大家过来瞅的事儿。还有,绝对和娱乐活动匮乏有关。

    这年头儿,村儿里没有打扑克、麻将的,夏天歇凉的时候下盘儿象棋都得排队,看下棋都得挤着点儿。

    村儿里没电,所有跟电有关的事情都玩不转,所以才会出现大伙儿闲着没事儿看新媳妇的事儿。

    我一边儿走一边想着娱乐的事儿。

    肯定得给村里研究个娱乐活动,回头有空得和刘书记、谭会计说说这个事儿吧。

    杨占雷家靠近碾盘,距离我们家也不远,所以我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到了。

    好吧,我终于知道大家为啥跑过来看新媳妇了。因为人家办喜事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会给大伙儿每人发一个糖球,所以我也领到了一颗樱桃大小的糖球。

    我平时水壶里长期是蜂蜜水,箱子里长期有柿子干、糖球,所以我们几个并不缺糖吃。但是,村儿里其他孩子缺啊,一年到头混到三五颗糖球都美的不行,甚至都舍不得一次吃完,要找片儿叶子包着慢慢吃。

    我可不是为了糖球而来,我就是为了看新媳妇的,所以我跟着年轻小媳妇们进了屋里。

    西厢房,一个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姑娘盘腿坐在炕头儿上。头发剪短了,相貌清秀。好吧,人家是素颜,最多脸上擦了点儿凡士林。一身衣服红底碎花,是老式侧开襟儿的,红扣子也是盘的,左胸口处戴着一朵红花。

    嗯,画画妆应该更漂亮。

    哦,忘了,她这个身板儿在这个时代不受人待见,典型没有福气的人,或者这个身板儿就注定了她嫁过来会受气了。

    这个时代农村需要劳力,那么媳妇自然是肩宽臀胯丰满的,最好胸脯挺拔的受欢迎了。可是,这个小媳妇身材苗条纤细,还是个旺仔小馒头,干活和生孩子都有问题,不受气才有鬼呢。

    要不要帮帮忙?

    我要是帮忙肯定可以。只需要开春让母亲选她成为养兔场的学徒即可,那样她就可以不用干强体力活也能拿6-8工分,这样回家就不至于被歧视。

    算了,我又不是烂好人,又不是来拯救世界的,看情况吧。

    果然,出门儿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大伙的议论。

    “难怪对面乐意换亲,都这个麻杆儿,东山口子风大点儿可以把她刮跑喽。”

    “可不的,生孩子这道坎儿也费劲。”

    “跟他们占萍一样,要不怎么认换呢。”

    “也没准,兴许跟郭宝云似的呢,有股子干巴今儿。”

    “不过,人家小模样挺水灵,都杨占雷那五大三粗的,还不欺负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