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上,一群人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一缕一缕的吊着,跟难民没两样。

    卢笙上了飞机就闭上眼睛没声了。

    刚从原始陆地中脱离,每一个人都精疲力尽,稍微兴奋了一小会儿,见有人休息,机舱里渐渐安静下来。

    封醛在卢笙身边坐下,旁边一颗脑袋随着颠簸一晃一晃,看着都难受。

    封醛抬手扶了一下卢笙的脑袋,把他的头往肩膀上靠。

    卢笙掀起眼皮,睫毛下的视线朦胧,落在封醛手指关节上。

    他重新闭上眼睛,身体放松地往旁边倾斜,继续养神。

    头皮上传来轻柔的触感,防噪声耳机被扶正,太阳穴上指腹轻轻按揉,杂乱的思绪逐渐被安抚下来。

    思维沉入洋流之中,卢笙感觉到温暖的太阳照射在身上,微波抚|慰过全身,涤荡去酸软。

    耳边寂静无比,悠远的海鸥鸣叫声被海洋几乎吞噬殆尽,朦胧不清地透过些许声音,不再尖锐,被打磨得仿佛丢失掉最后一点攻击性。

    “……该醒了。”

    卢笙不耐烦,锁紧眉心,无意识地抬起手,想挥开讨人厌的声音。

    低沉的笑声随即响起,手腕被人抓住,手背的皮肤上传来略微有些冰凉干燥的触感。

    卢笙坐直身子偏过头,懒懒地靠在舱壁上,掀起眼睑,目光落在封醛的双眼,之后向下游移,最终停留在挺值得鼻梁下。

    长时间没有进水,男人的嘴唇发干,看见他醒了,翘起嘴角朝他笑。

    卢笙闭了下眼,手腕翻转,盖住封醛的嘴,手心湿润麻痒。

    “丑死了。”

    封醛无声地笑开。

    卢笙懒懒地盯着封醛看了几秒,用五指捏住他的两颊,大拇指揉了揉,才把手往回抽。

    憋了大半天的驾驶员忍无可忍:“……请尽快离开机舱!”

    倒霉游戏这回把他们运到了一座山顶,机舱内安静温暖,机舱外白茫茫一片。

    卢笙踏下梯子,站到一边等封醛,刚回头,直升机已经消失在狂风暴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