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然。

    他稍抬了抬帽檐,脸色并不好看。

    他很清楚一点,他被迟渺渺诓了。

    原本计划好的,迟渺渺今天应该是一个人出行被绑驾,可她却直奔迟宅,并且把迟染也牵扯了进来。

    很明显,她想利用这次绑架对迟染做些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江然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迟染不行,她是裴止尧的人。

    可黎慕的任务势在必行,他们规划了这么久,也不能因为这一个变动就出手干涉,那样甚至会把他们也暴露。

    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

    简清舒的墓碑再顶层的最里侧,周围种了两颗柏树,长青的叶子微微泛着棕色,雪花簌簌地落在上面,风稍稍一吹,树身晃了晃,就又抖落在地。

    迟染踩在地面上,留下一层浅浅的足迹,停留在简清舒的墓碑前,将帽子摘了下来,雪花落在了她的头顶。

    照片上的女人年轻貌美,艳丽脱俗。

    迟染的长相和她有七成相似,由此可见她母亲长得有多美。

    迟文德在迟染身边蹲下,用手扫去了碑前的一层浅雪,将鲜花放了上去,又摆上祭品,适时地抹起了眼泪:“清舒,我们来看你了。”

    这眼泪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做戏……迟染无从分辨。

    可她能看出来,照片里的简清舒笑容明媚,满是幸福和喜悦。

    她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吗?

    迟染看着照片,淡淡询问:“这是我妈什么时候的照片?”

    迟文德默了默,道:“刚结婚的时候。”

    迟染敛眸,眼底嘲弄难掩:“你们结婚五年,就只留下这么一张照片吗?”

    迟文德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