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础安频频点头: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真正的学人都是就事论事,二位先生就是如此。如果因为彼此意见不合就恶言相向,或是老死不相往来,我倒要怀疑他的学术造诣和为人的胸襟了。”

    楚青恬看着身边一针一线缝纫的蒙自妇女们,轻叹一口气。

    “我家就有一台胜美牌的缝纫机,却不常用,只是在角落里吃灰,那缝纫机要是在这儿的话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缝纫机这家伙事儿可是贵得很,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蒙自的老百姓恐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吧?”

    胡承荫边说边高举着针线对着灯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可总是不成功,只好把针线都塞给陈确铮,陈确铮拿过来一下子便穿过去了。

    “你这眼神儿可以啊!”

    “那算什么,我们以前在西山——”

    贺础安说到得意处,留意到陈确铮看着他微微摇头,便闭口不谈了。

    “怎么不说了?在西山怎么了?”梁绪衡被勾起了好奇心。

    陈确铮一笑,接着说道:

    “以前我们在西山郊游的时候,我总是能找到蚂蚁洞。”

    “哦。”梁绪衡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精彩剧情,有些兴味索然。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做活儿,而且已经形成了一条十分有效率的流水线,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纱罩全部做好了。

    深夜,大家看着高高地摞在一起的纱罩,心中涌起了满满的成就感。

    “三剑客”送石榴阿爸出城,他一再让他们不要送,他们想给他工钱,可是他执意不要,只带了一个纱罩回去。

    “你们是给我们蒙自的老百姓做事儿,再说你们也是穷学生,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这个纱罩就是我的工钱了!有了这个纱罩,我们家也是文明人了!”

    租场地、做纱罩都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排话剧了,胡承荫作为话剧的把编剧和导演,深夜都在菜油灯前挑灯夜战,每天上课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胡承荫从小就在戏台上跑来跑去,京戏、京韵大鼓、相声……各种各样的古诗塞了个满眼满耳,可要排一部蒙自老百姓爱看,而且看得懂的戏,还真是让胡承荫犯了难,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晚上,突然灵光一现。

    “我们讲国语可能许多蒙自的老百姓都听不懂,倒不如我们排一出默剧怎么样?”

    “好啊,默剧可以利用夸张的动作来展现剧情,再说展现苍蝇的危害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对白,你就尽可能用动作和表情,少用台词,老百姓肯定欢迎!”

    “倒也不用这么极端,可以两者兼顾嘛,狐狸你肯定会打快板儿吧?你可以在把戏演完之后再来一段‘数来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