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校考前动员会按时举行,汤薇薇躲在操场一个隐蔽的角落,仔细地在陆续走入会场的学生家长里搜寻父亲的身影。她看见萧妮儿拉着爷爷的手走进了会场,她看见龙成陪同着母亲走进了会场,可是,直到参会的媒体架齐了“长枪短炮”,直到会场高音喇叭里的热场音乐停止,而后主持人又宣布了动员会正式开始,她始终没有看见父亲在会场上出现。
汤薇薇看见龙成在会场上不停地四下张望,龙成看起来是那样的焦急和不安,他无数次把手机贴在耳边又放下。汤薇薇知道龙成一定是在寻她,知道龙成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她的电话,而她的电话,早在厂区的绿化带被她摔了粉碎。
汤薇薇原本挂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她觉得哪怕所有人都把她遗弃,至少还有龙成会对她时时牵挂,至少还有龙成会为她焦急和不安。可是她又哭出声来——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她遗弃呢?她的父亲,或者是她的母亲,他们不该像会场上的所有家长一样,陪在她身边的吗?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在这样需要陪伴的时刻。
汤薇薇多么希望此时为她焦急和不安的人不只是龙成,她多么希望能在会场上看见父亲因为寻不见她,也变得焦急和不安,那样的话,她会不顾一切地跑进会场,她会像之前在课堂上拥抱龙成一样,不顾一切地把她父亲抱紧。她会给父亲道歉,她会给父亲认错,甚至,只要父亲要求,她也会给她的继母道歉,给她的继母认错。
校方组织全校学生为家长捶背洗脚、鞠躬致谢的环节,把动员会的氛围推向了高潮,整个学校里哭声一片,即便有主持人弘扬忠孝礼仪文化的控场,画风也仿佛是即将到来的高考像一场必败无疑的恶仗,全心赴死的战士们在给父母做着最后的诀别。
汤薇薇连给父母做诀别的机会都没有,自然哭得比其他人都厉害。她看见痛哭着的萧倪儿被大笑着的爷爷搂在怀里,因为羡慕,她的哭,便增加了。她看见心不在焉的龙成被痛哭着的母亲搂在怀里,因为感受到了龙成对自己的时时牵挂,她的哭,又加倍了——她觉得龙成傻而可伶,因为龙成即将像被遗弃的她一样,要被她遗弃掉了,她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
动员会在整个学校的哭声接近尾声时接近尾声,汤薇薇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龙成这里,她呆呆地看着龙成,享受着龙成因为寻不见她而表现出的坐立难安,直到主持人宣告动员会圆满结束。
汤薇薇看见龙成匆匆离开了会场,她便重新整理好自己,把自己恢复成平日里活泼开朗的模样,背好已经空空如也的书包,朝着王云江父亲的书店方向走去。她断定,龙成首先就会去那里。
汤薇薇才走进书店,龙成便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问道:“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你怎么没去参加动员会?发生了什么事?”
万涛一旁补充道:“薇薇,你可算来了,你没看见这人狗急跳墙的模样,像是我把你藏起来了,非要找我要人不可,我招谁惹谁了?你为啥不参加动员会?”
汤薇薇笑着把龙成拉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撒谎道:“我的电话,打架的时候摔坏了,所以你才一直打不通。”
“打架?”龙成惊诧地问道。
汤薇薇说道:“别担心,我慢慢给你说。”
汤薇薇接着把和继母打架的经过给龙成和在场的万涛做了描述,她表现得像赢了一场蓄谋已久的胜仗,尽兴而痛快,得意而满足。她无视掉继母对她的污蔑,淡化掉父亲对她的误解,只把自己厮打继母的情节给龙成和万涛描述得生动而精彩。
汤薇薇像个出道多年的老戏骨,完美地掩饰掉了自己内心里其实无比的悲伤和痛楚,只让龙成和万涛看见她的高兴和欢喜,让他们情不自禁要来给她鼓掌助威。
“龙成,难不成你这蠢材真的鼓动你妈去找我那后妈认亲?”汤薇薇用一个指头把龙成的脑袋推偏,大笑着说道。
“冤枉,真不关我的事,我不可能这样去做。”龙成解释道:“不过,我向我爸妈坦白过我们的事。找你后妈谈话这件事,肯定是我妈自作主张。”龙成陷进由汤薇薇主演的剧情里,丝毫没察觉这剧本原本的悲情。
“真不是你鼓动的?”汤薇薇又问道。
“我对天发誓。”龙成高举三根手指说道。
“我很失望,我以为你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呢。”汤薇薇大笑着又说。
不等龙成接话,汤薇薇又说:“龙成,替我感谢你妈,至少她帮我羞辱过我那后妈。”她脸上的笑收敛了不少。
万涛看着汤薇薇插话道:“你这话应该这样说......”装出汤薇薇的语调:“龙成,替我感谢咱妈,至少她帮我羞辱过我那后妈。”
汤薇薇看见龙成在会场上不停地四下张望,龙成看起来是那样的焦急和不安,他无数次把手机贴在耳边又放下。汤薇薇知道龙成一定是在寻她,知道龙成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她的电话,而她的电话,早在厂区的绿化带被她摔了粉碎。
汤薇薇原本挂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她觉得哪怕所有人都把她遗弃,至少还有龙成会对她时时牵挂,至少还有龙成会为她焦急和不安。可是她又哭出声来——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她遗弃呢?她的父亲,或者是她的母亲,他们不该像会场上的所有家长一样,陪在她身边的吗?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在这样需要陪伴的时刻。
汤薇薇多么希望此时为她焦急和不安的人不只是龙成,她多么希望能在会场上看见父亲因为寻不见她,也变得焦急和不安,那样的话,她会不顾一切地跑进会场,她会像之前在课堂上拥抱龙成一样,不顾一切地把她父亲抱紧。她会给父亲道歉,她会给父亲认错,甚至,只要父亲要求,她也会给她的继母道歉,给她的继母认错。
校方组织全校学生为家长捶背洗脚、鞠躬致谢的环节,把动员会的氛围推向了高潮,整个学校里哭声一片,即便有主持人弘扬忠孝礼仪文化的控场,画风也仿佛是即将到来的高考像一场必败无疑的恶仗,全心赴死的战士们在给父母做着最后的诀别。
汤薇薇连给父母做诀别的机会都没有,自然哭得比其他人都厉害。她看见痛哭着的萧倪儿被大笑着的爷爷搂在怀里,因为羡慕,她的哭,便增加了。她看见心不在焉的龙成被痛哭着的母亲搂在怀里,因为感受到了龙成对自己的时时牵挂,她的哭,又加倍了——她觉得龙成傻而可伶,因为龙成即将像被遗弃的她一样,要被她遗弃掉了,她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
动员会在整个学校的哭声接近尾声时接近尾声,汤薇薇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龙成这里,她呆呆地看着龙成,享受着龙成因为寻不见她而表现出的坐立难安,直到主持人宣告动员会圆满结束。
汤薇薇看见龙成匆匆离开了会场,她便重新整理好自己,把自己恢复成平日里活泼开朗的模样,背好已经空空如也的书包,朝着王云江父亲的书店方向走去。她断定,龙成首先就会去那里。
汤薇薇才走进书店,龙成便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问道:“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你怎么没去参加动员会?发生了什么事?”
万涛一旁补充道:“薇薇,你可算来了,你没看见这人狗急跳墙的模样,像是我把你藏起来了,非要找我要人不可,我招谁惹谁了?你为啥不参加动员会?”
汤薇薇笑着把龙成拉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撒谎道:“我的电话,打架的时候摔坏了,所以你才一直打不通。”
“打架?”龙成惊诧地问道。
汤薇薇说道:“别担心,我慢慢给你说。”
汤薇薇接着把和继母打架的经过给龙成和在场的万涛做了描述,她表现得像赢了一场蓄谋已久的胜仗,尽兴而痛快,得意而满足。她无视掉继母对她的污蔑,淡化掉父亲对她的误解,只把自己厮打继母的情节给龙成和万涛描述得生动而精彩。
汤薇薇像个出道多年的老戏骨,完美地掩饰掉了自己内心里其实无比的悲伤和痛楚,只让龙成和万涛看见她的高兴和欢喜,让他们情不自禁要来给她鼓掌助威。
“龙成,难不成你这蠢材真的鼓动你妈去找我那后妈认亲?”汤薇薇用一个指头把龙成的脑袋推偏,大笑着说道。
“冤枉,真不关我的事,我不可能这样去做。”龙成解释道:“不过,我向我爸妈坦白过我们的事。找你后妈谈话这件事,肯定是我妈自作主张。”龙成陷进由汤薇薇主演的剧情里,丝毫没察觉这剧本原本的悲情。
“真不是你鼓动的?”汤薇薇又问道。
“我对天发誓。”龙成高举三根手指说道。
“我很失望,我以为你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呢。”汤薇薇大笑着又说。
不等龙成接话,汤薇薇又说:“龙成,替我感谢你妈,至少她帮我羞辱过我那后妈。”她脸上的笑收敛了不少。
万涛看着汤薇薇插话道:“你这话应该这样说......”装出汤薇薇的语调:“龙成,替我感谢咱妈,至少她帮我羞辱过我那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