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经历长时间的旅行后,在一个风光怡人的小城休息更惬意的事了,就算是在医院,就算是在晚上,那种不用提心吊胆的宁静感,让人身体到心灵由内而外的透着慵懒。

    沙克罕头几天每天都要睡上十五个小时,躺在稍稍显小的病床上,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上厕所。黑旗帮的人三班倒的照看他,后来他实在过意不去,才非让他们雇佣了两个护工。和他住同一个病房的是潘和土司熊,其他伤病号都不敢和他们在一个房间里,只有他们才能互相说得上话,当然偶尔威尼丁也会来凑个热闹。

    不过扎克、石塔等人虽然和他们不在同一个房间,但两边相邻,病房内也是相通的,伤病好了一些后时不时过来和他们谈天说地,虽然彼此之间实力有高低,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见识,说到土司熊他们不曾知晓的新奇处,也听得聚精会神。不过这天晚上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迟到天使·艾琳因肺部感染去世了。

    这个消息让扎克、石塔和斯图尔三人大受打击,特别是斯图尔,其实他们一直在秘密交往。佩顿见他伤心过度,大致也猜到了一些,在对面病床上安慰他,斯图尔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石塔伤心道:“以为活着离开了神殿,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都到了这一步还是遭遇了不幸。”

    扎克轻叹:“哎,这可不好办咯,她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伤心的。虽然她父母常称她叛逆的女孩,但我知道她父母是爱她的,她也爱父母。”

    到了深夜,大家都在悲伤的心情和一些犯困的药效中睡去,只有病房外的廊道偶有护士经过。凌晨两点半时,一个护士推开了这一间病房,照惯例到了该换伤药,补足魔法治愈效果的时候。

    她戴着白色的纺纱口罩推着小推车从床尾走过,昏暗的灯光只能照出病患的体型看不见样貌,她轻走轻脚的来到沙克罕的病床前,房间里打雷一样的鼾声掩去了所有的动静,一双通透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床上男人的面孔,手缓缓摸向了护士袍下的后腰,一块玻璃碎片缠成的锋利短刀握在了手中,并伸向了沙克罕的头顶之上。

    就在这时,鼾声如雷的沙克罕突然睁开了眼,突然伸出的手钳住了护士的拿刀的手腕。

    鹰地绿洲的夜并不宁静,就算到了晚上,城市西半部依然热闹。不过相比起来东边就安宁了许多,沙克罕来到医院天台的水槽箱下,面对着一身护士装的女人,女人摘下了口罩和头上的护士帽,黝黑的脸庞上一对儿兔子耳朵竖了起来。

    “摩罗,真的是你!”沙克罕即惊喜又开心,要不是身上的伤还在疼,他都想立刻过去抱一抱她。

    兔耳女人知道他的心情,上前轻轻抱了抱,退开说道:“我现在的名字叫科儿,摩罗这个名字很久没听人这样称呼我了。”她托着手里的玻璃短刀:“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这是我送给你的,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它碎了之后再也没有修好。”科儿轻叹,又说:“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只不过一直没来见你。”

    “为什么?”沙克罕不解:“当年盗神那件事后,队长出走,你也失散下落不明,我还以为……”

    “以为我什么?以为我被人害了?”科儿露齿一笑:“你不是总说我继承了兔子的光荣传统,遇到危险的事溜得比任何人都快。我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呢?”

    沙克罕开心的笑了:“见到你真好,真的真的太好了。那时我们四……那时我们跟着盗神,你跟我的关系最好,在那之后我还到处找你。对了,这些人你去哪儿了?没在沙漠吗?”

    科儿摇了摇头:“我加入了荒岩城,现在是刺血兰小队的一员。”

    “荒岩城!”沙克罕极为意外:“就在不久前,我们还与荒岩城的城主见过面,你怎么……”

    科儿嘻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也在沙漠里?”

    科儿摇了摇头:“我在西莱斯特的飞空艇上放了格洛纳斯和沙殿神的密码图,我想他一定会解读出上面的信息,并前往沙神殿。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也参与其中,直到我看到你们乘飞空艇,带着那只金属大怪兽来到鹰地绿洲,才知道你也参与了沙神殿的事情。不过我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