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披萨放到桌子上,脱了外套。

    外卖服是长袖长裤的,如今是晚夏了,可白日的气温依旧恼人,穿着外卖服在阳光下好似蒸桑拿一样,一天下来我的T恤和裤子都湿透了。

    被窝里不知何时长出来的“猫猫”拱了拱,突然冒出一颗脑袋。

    “好香,我饿了。”猫猫如是撒娇道。

    “可我就买了一份套餐。”我说着,抬手整了整头上的绷带。

    他偷偷看了看我的表情,似乎是没能观察到他想要的,小孩儿皱了皱鼻尖。

    “我没想到那群老头居然允许你出来?”他说完,没等我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也是,‘你’只是分家不起眼的一份子,就算哪天死在外面,如果不是和诅咒有关的事,他们应该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都是群有眼无珠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是呢喃,但我偏偏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我倒是没什么心思去细究他的话,我把一天打工的成果放在桌子上,硬币和纸币工工整整的分开,左边是明天的生活费,右边是要攒下来的积蓄。

    “这么点钱?”五条悟回过神来,瞪圆眼睛。

    “嗯,就这么多。”我把钱叠好,放进钱袋里。

    “这么点连买块点心都不够。”小孩儿撇撇嘴。

    五条悟所吃的那种点心我是见过的,是匠人用手一点点捏出的犹如红梅花瓣般的和式甜点,每一块上都写满金钱的味道,我今天挣到的这点钱,大概攒一年才能买一片“花瓣”。

    而宴会上的五条悟小崽子,对于这种点心基本上是论碟吃的。

    “简直比山吹色的点心^还值钱。”我由衷地感慨道。

    **

    在我还没成年前,就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那时候的老大就像今天的我一样,每次挣到一笔,都会把钱倒到桌子上,铺开,然后一张一张、一枚一枚地清点。

    “这个是阿嗣和我的生活费。”他在桌子上画一个圈。

    “这是明天赔给楼下便利店的钱。”又分出去一大片。

    “这个是......你佑泰大叔的抚恤金。”他叹了长长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