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她好不容易离开了危机四伏的盛京,得‌趁此机会好好看一看大盛各处的风物美景。

    客船再大,分给每个人住的厢房也都不会太过宽敞,姜听白打扮好了自己就不愿意继续待在逼仄的房间里,于是打算去船舷旁,看一看江面的风景。

    临出门她又担心大大咧咧露着一张脸有些张扬,在芥子戒中取了一张面纱严严实实的戴好,这才安心出去。

    千里澄江,翠峰如簇,江面风平浪静,因此船行的也很稳,姜听白立在船舷旁,撑着下巴吹风,舒服的眼睛都快闭起来。

    她此刻终于有空思索方才出现的那名奇奇怪怪的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于是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江景,一边慢慢的琢磨着。

    ……那个人好像是因为流霜剑,才突然走掉的。

    那名僧人到底是认识她,还是认识流霜剑,还是……认识流霜剑的主人?

    她依稀觉得‌以往那些她未曾留意过的细微之处此刻都串成了一连串的谜团,而她就被系在上面。

    船上嫌厢房闷的不只她一个人,有许多人也都站在船舷旁三三五五的聊天,几名商贾正拿着舆图对着江面指点描画,计划着回程途中应该走哪条水路才能将南地的茶叶与绣品更快的运回盛京。

    她旁边不远处站了三四名做普通修士打扮的男子,像是在给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少年指点什么一般,正一边比划一边说着,声音不小,姜听白并不怎么想听,但无‌奈风吹进她耳朵。

    “……再过几月便是择天大选,你小子修炼若还是这副样子,师尊怕是连场都不让你上。”

    那名少年像是被念叨的烦了,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知道了,这不还有好几个月吗?”

    “几个月能顶什么事。”其中一人哼笑道,“怎么,你以为你是涿光上面那位,想在择天选上一鸣惊人?”

    姜听白听到此处,下意识看了那群人一眼。

    他们在说涿光山?

    其中一人原本并没有开口,听到这里顿时精神起来:“我这就不得‌不说了,当年那场面啊,我兄长可是亲眼所见…”

    “又来了。”其余几人都一脸无奈,由着开口的男子继续往下说。

    “…那一年择天选办在孤月崖下,到了后程,那几位有名有姓的都已经有些气力难继了,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正在胶着之际……”

    …正在胶着之际,惊变突起。

    那夜风起霜寒,天边正下弦月,有人凝气挥剑势如万钧,却被轻轻巧巧一指挡下。

    白衣清冷的少年持刀立在月下,孤月崖下一刀霜寒,乌云蔽月狂风漫天,式毕回刀入鞘,天边明月失色。

    孤月崖下斩月归,一式光寒五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