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坚并不知道,就在他刚才站过的街角,一名老人拄着拐杖缓缓的走过来,正好走到杨坚丢到的那一封急报旁边。现在夜色已深,已经是长安城中宵禁的时候,按理说除了这些兵丁之外,谁都不允许上街,周围家家户户也都是大门紧闭。

    这个老人此时能够站在这里,说明本来就不是等闲之辈。

    同样看到了那张纸,搀扶老人的家仆想要上前捡起来,不过老人伸手拦住了他,自己缓缓弯腰捡了起来。

    看了一眼,老人默默的放下拐杖,将这纸上的尘土拍打掉,仔细小心的折叠起来,放入自己的怀里。周围跟着的仆人都有些诧异,而老人微微侧头,顺着杨坚的背影消失的地方看去,喃喃说道:

    “看来这一次处道做出的决定是对的。”

    顿了一下,老人自失的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

    走在前面的杨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回头,可是除了今个谨慎打量周围的亲卫之外,空荡荡的大街上哪里有人影?

    看来自己都有些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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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死之中得一生,可谓幸运。”宇文宪勒住战马,站在山坡上。

    长安城中发生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不过再想想杨坚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府邸,宇文宪又想哭又想笑,而更多的或许是被迫出走的无奈。

    自己虽然在京城之中败得很惨,甚至现在不得不有些狼狈的跑出来,但是至少自己还活着,这就好。

    宇文宪本来也没有指望这能够在长安城中战胜杨坚,从世家和群臣对杨坚的支持以及陛下无条件的信任,就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结果,宇文宪虽然不擅长官场斗争,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清楚。

    在这长安城中他没有胜算,只是抱有最后一线希望罢了,可是当杨坚准备动手的时候,宇文宪终于清楚,长安虽大,但是已经没有了自己容身的地方,洛阳、邺城,那广阔的天地才是自己应该立足之地。

    只是想到这里,宇文宪还是有些伤感。

    说句实话,他并没有想要登临大宝的意思,因为兄长对于他的信任和不带任何一点儿怀疑的器重,让宇文宪有着深深的感激,只不过现在这感激已经完被宇文赟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所消磨。

    宇文宪自问是不会成为下一个陈顼的,这是当初属于兄长的位置,是兄长拜托自己守护的位置,自己当然不能一屁股坐上去,否则九泉之下又该如何面见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