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这个本钱,”吴明彻淡淡说道,“最多也就是在边境上制造一些事端罢了。”

    裴子烈沉声说道:“我襄阳大军枕戈待旦,这个自然在意料之中,斥候现在早就沿着荆山一线散开,如果萧摩诃蓄意挑衅,那我们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裴子烈表现出来的强硬,吴明彻先是有些惊讶,不过旋即赞赏的点了点头。该强硬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这一点裴子烈倒是从李荩忱那里学到了。

    “这可惜现在粮草还不算充足,否则当真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裴子烈紧接着说道,“这一点还请司空放心。”

    “真正让人担心的还是陈叔陵啊。”吴明彻忍不住喃喃说道,“江总将陈叔陵放出来,就是在玩火自焚。”

    裴子烈怔了一下:“司空是担心淮东那边的安全么?”

    “淮东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陆子才为人稳重,而伯智(吴惠觉表字)手下的都是老夫的老部下,只要能够守好钟离一线,那么陈叔陵就算是如何张牙舞爪也没有办法伤我们的元气。”吴明彻皱眉说道,“老夫真正担心的是建康府。”

    裴子烈似乎明白了吴明彻的意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办法多做什么了,至于最后会演变到什么地步,那就要看造化了,”吴明彻淡淡说道,“汉王殿下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至于该怎么决断,还是要听汉王殿下的。一旦陈人乱起,就是我们最佳的时机。”

    裴子烈沉默良久,微微颔首。

    顿了一下,吴明彻忍不住笑着说道:“在这寒风中站了有一会儿了,身子骨都受不了了,还真是老了。走,带着老夫去你的议事堂看看,这襄阳之战一旦开打,你准备如何布置?”

    裴子烈不敢怠慢,急忙一拱手:“诺!”

    吴明彻却笑着伸手虚托他一下:“现在老夫不过是一介布衣,这种礼节可来不得。”

    裴子烈登时说道:“司空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尊师重道,本来就无可辩驳,更何况司空对我等后辈多有提携,就算是汉王殿下在这里,应该也会如此做。”

    吴明彻怔了一下,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些年轻人了,不过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说明一切都在改变,只是自己落后于时代罢了······

    都快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看到什么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