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锋和主要突击力量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北周军队当然也不敢再贸然前进,司马消难可不是莽夫,作为尉迟迥麾下有勇有谋的将领之一,他审时度势之下,也只能先率军撤退,返回弘农。

    少将军生死未卜,但是四千多骑兵是肯定丢了的,这个时候再顶上去,那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弘农这边的北周军队总共也就只有一万五千来人,司马消难带过来增援的也不过八千人,想要前去进攻严阵以待的汉军,和以卵击石一样。

    司马消难从来都是一个会判断形势的人,他出身西晋皇室,是南阳王司马模的后人,原本整个家族都出仕于北齐,但是因为被卷入了北齐皇室更迭的内乱之中,司马消难不得不逃难到了北周,历史上他随着尉迟迥反抗杨坚,在尉迟迥兵败之后,作为尉迟迥的亲信和手下主要将领之一,司马消难果断的逃难到南陈,南陈投降之后他又以陈人的身份入隋,可以说一生起起伏伏,也算是颇为传奇了。

    正是因为司马消难绝对不会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所以至少保留下了这些兵马。

    萧世廉收到北周主力远去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北周人都傻乎乎的向前冲,送人头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的,甚至若不是因为对汉军没有足够的了解,尉迟顺今天也不会对汉军发动突然袭击。

    萧世廉倒也没有直接进攻弘农的欲望,既然司马消难率军撤退,就说明宇文宪那边还有控制局势的打算,汉军并没有吃亏,当然就不好得寸进尺,否则到时候两边朝堂上再一次打嘴炮的时候,汉军可就不一定占理了。

    人要知足,见好就收。

    尤其是现在大汉在北方用兵,并且也没有做好和宇文宪全面开战的准备,大家都保持冷静、避免扩大事端,未尝不是好事。

    很快萧世廉就见到了蒋元逊,老将军趾高气昂。

    也见到了尉迟顺,这个也曾经和萧世廉在襄阳有一面之缘的中年汉子垂头丧气。

    “国丈受委屈了。”萧世廉径直上前割断了尉迟顺身上的绳子,“请入帐中叙话。”

    尉迟顺哼了一声:“谁是什么鸟国丈,又谁要和你叙话!老子站得直、行的正,就把老子送到战俘营去就可以了,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

    萧世廉不由得笑道:“国丈此言差异,国丈之女是我大汉贤妃娘娘,现在也随驾在长安,贤妃娘娘不仅颇得陛下宠爱,而且还为陛下诞下了长女,也就是我大汉的晋陵公主殿下,这也是国丈的外孙女,因此称呼一声国丈,可是一点儿错都没有。这里是大汉的地盘,尉迟将军自然就是大汉的国丈。”

    尉迟顺眉毛一挑:“某家闺女那是被李荩忱那个无耻小人给霸占的,某不认这门亲事!给老子绑上,老子要去战俘营!”

    “休得无礼!”周围的将领们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现在萧世廉怎么说也是大汉的骠骑将军、大都督,如此以礼相迎,还

    不是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上,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而萧世廉饶有兴致的笑道:“国丈此言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要知道贤妃娘娘嫁给陛下,那可是你们尉迟家的老夫人亲自应允的,也算是明媒正娶,而且承蒙老夫人不弃,某也迎娶了贵兄长的女儿为妾室,因此也算尉迟家的女婿,国丈可不能对自己人如此,更不能对老夫人之命弃之不管吧?”

    尉迟顺顿时一口气憋在那里。

    萧世廉抬出来元氏,也就是他的母亲,他当然无话可说,说什么都不仅仅是辩解,而是不孝了。

    而且尉迟家的女儿落入敌人的手中,这本来就是尉迟家男儿的耻辱,尉迟顺也的确不想在这上面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