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落地,北周士卒纷纷投降。

    不久之后,远处突然再一次响起隆隆的炮声。

    已经被五花大绑,甚至嘴巴都给堵上了的司马消难,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的向炮声响起的方向看去,脸上满满都是苦笑。

    很显然,刚才炮声停住,并不是因为潼关已经陷落,而是因为萧世廉故意的让那边不再放炮,给司马消难和北周将士一个后路已经被切断、潼关已经落入汉军手中的错觉。

    无论是战阵还是心计,自己都输了啊。

    而且是心服口服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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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下的。

    不过现在距离潼关被拿下也差不多了。

    一排足足三十门火炮对着潼关不间断的轰击,整个潼关都已经完全被烟尘笼罩。北周也只是完成了对洛阳和邺城等少数城墙的砖砌,诸如潼关这边的城墙实际上也都是夯土的,面对火炮,这种夯土城墙显然只有被打的坑坑洼洼的份儿。

    几乎城墙上所有突出的城垛都已经被炮弹抹平,而高高的敌楼也被拆的七零八落,更不要说潼关城下的那些堆起来的土墙,早就已经完全坍塌,甚至站在营寨中都能够看见土墙后面一排排的尸体。

    潼关的城防是典型的通过数量来提升质量。在北周军队旧有的印象当中,汉军的主要火器——火枪,是不适合攻坚的,所以他们干脆就多垒墙,通过层层防守来迫使汉军只能通过近战向前挺进。

    因此在潼关城下,就有护城河和护城河后土墙两道防线,而护城河之外,还有一处处营寨,只不过很不幸,现在这些营寨已经变成了汉军架设火炮的壁垒。

    徐德言冲着萧世廉拱了拱手,请萧世廉进来,萧世廉那边的战况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不由得笑道:“恭喜大将军生擒司马消难。”

    说到这个,萧世廉也有些无奈,摸了摸鼻子——这个习惯还是当初跟着李荩忱的时候养成的——只能感慨道:“这个家伙真的以为自己是侠客,堂堂一军主帅竟然还想单挑。”

    徐德言瞥了萧世廉一眼,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您还是省省吧,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位高权重、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更不能轻易地丢掉性命,后面还有更多的战事要打,恐怕萧世廉早就已经抄起来刀自己冲上去了。

    这位大将军,虽然远没有当年的时候莽撞,但是性格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这么容易就改变的。

    不过还好,在司马消难的衬托下,萧世廉这也不算什么。

    “司马道融(司马消难表字)早年在邺城,承其父尚书令司马子如之名声,一向广交文士,又拜光禄卿,乃是不折不扣的文官,逃亡入周之后方才改为武将,”徐德言无奈的说道,“也算是半路出家,心里面有些文人仗剑的幻想,也在情理之中。”

    萧世廉微微颔首,说好听点儿,这应该叫浪漫,说难听点儿,就是不知死活。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一个对一个的单挑?

    更何况你也没有万夫不当之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