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呈葫芦形,洞口收紧,只余一人进,顺着凿墙而建的石梯往下爬,便能感到空间变得宽阔,连空气都流动通顺了许多。

    林牧森仰头估计了一下,从洞口到底部,大概有六米,不是很深,但若打起来,要顺梯上去还是有些困难。她收回目光,看向了小姑娘,她已经疼得快站不住了,只能扶着粗粝的墙壁,少许的休息。

    还在塔里时,林牧森见识过哨兵精神暴躁的模样,知道那并不好受,但他们的向导好歹在身侧,精神世界很快就能得到安抚。但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应该已经忍耐很久了,她的向导呢?是那个离开的哥哥吗?

    林牧森正想着,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道:“风风,将客人带下来了,就请客人休息吧。”

    “好的,妈妈。”小姑娘回话的声音略微精神了点,她摸索着将用铁皮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取了下来,“客人,你今天在这里休息吧。”

    卡坦星球是早已将煤油这种高污染破坏环境的燃料淘汰了,但看这地穴里只用一盏煤油灯照明的情况来看,在404星球,煤油是高度缺乏的资源。

    “客人?”

    林牧森提了脚步,向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走去。地穴占地三十平左右,放着两张床,其中一张上已经拱起了形状,看来那位虚弱的母亲正躺在上面休息。有堆满了生活用品的桌子,两把凳子,两件衣裳,没有见到水和食物,至于厨房、卫生间等,都没有。

    小姑娘将煤油灯放在地上,给林牧森铺床,她的额头都是汗,却仍旧一声不吭,比卡坦星球大部分上流社会的孩子要坚强。林牧森弯腰捏住她的肩膀,小姑娘一顿抬头看她,林牧森用手指将她濡湿的额发勾去,扶着她坐下:“你的向导呢?”

    她并不能直接说出哥哥来,不然小姑娘肯定会察觉到异样。但谁知,这一句话却让小姑娘跳了起来,立刻与她拉开了距离,床上的妈妈听到动静,立刻问道:“风风怎么了?”

    这回小姑娘没有避着妈妈说话,直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哨兵的?”

    到底年纪还小,又饱受痛苦,说话时语调不稳,毫无气势,林牧森皱眉反问:“在这里,哨兵和向导是不能提的吗?”

    如果她们心下留意,便能发现林牧森有意地将小姑娘的问题绕了过去。只可惜,无论是小姑娘还是妈妈,心都比较实,她们顺着林牧森的问题道:“会惹来大麻烦的。”

    妈妈接着道:“看在我们好心收留你过夜的份上,千万不要将风风是哨兵的事说出去,黑市吃人不吐骨头,我不能让风风去那里。”

    黑市?这可真是个直截了当的称谓,林牧森想了想问道:“妹妹没有向导照顾吗?”

    妈妈的声音饱含痛苦:“向导比哨兵还金贵,我们不让风风去黑市工作,根本不会有向导照顾她。你也不要觉得我们狠心,头疼是折磨,但去了黑市就是生不如死了,只能这么熬着了,都

    是命。”

    小姑娘低声道:“妈妈,我没有关系的,不是很疼。”

    看来那位哥哥不是向导了,慕枳迅速地将信息梳理了一遍,“黑市”在404星球必然是个庞大的组织,并且已经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根据妈妈对黑市的忌惮来看,比起政府,它更偏向于□□组织。它收纳打手,并以垄断向导为手段,吸引了大批的哨兵去做打手,如果和他们迎面杠上,恐怕有场恶战。

    这背后的组织是原住民,罪犯还是星盗?

    林牧森试着和这对母女聊天,但除了些生活常识,她们已经提供不了什么有效的信息了,不过林牧森也不是毫无收获,毕竟她知道了小姑娘的哥哥池超正是黑市的打手,但不是哨兵。

    夜晚便这样毫无波澜的过去了,次日清晨,小姑娘从床底下拖出了三袋营养剂,慷慨地分了一袋给林牧森,林牧森并不客气,接过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