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翻了一个白眼:“老子要是能逃,还会在这里受罪?”说完翻了一个身,脸朝墙,继续睡觉去了。

    莫沈醉一脚一脚去踹被加固过的门,发出咚咚的沉闷的声音,但是牢门却纹丝不动,整个房间里光线昏暗,纯靠一个巴掌大的小口透过来的光照明。

    除非借助工具直接把门劈了,否则这里完全没有能逃出去的方法。

    莫沈醉在这里心急如焚的担心虚情,另一边,被押送去“洗刷后要送到大当家床上”的虚情,竟是在土匪窝里看似闲逛,原本押解他的两人跟在后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遇见其他土匪们,虚情只是淡淡瞥过去一眼,那些人就继续各自干手中的活计,完全没有对虚情表现出任何疑惑。

    一直到虚情走到北边一座小院外,这里背阴,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比刚过来的东边厢房低上几度,常人走到这里,胳膊上的鸡皮都要起好几层。

    小院里的传出惨叫声,虚情面无表情的模样变了变,他隔着院墙抬眼看向小院里面,那双格外漂亮的眸子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一丝丝一缕缕浓稠的黑色正从小院里往外冒,不过当要逸散到小院外的时候,却又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折回,然后朝着天空某一点汇聚。

    一颗漆黑的珠子正在凡人看不见的空中成型。

    那逸散的浓稠黑色是人的恐惧,是临死前的不甘,是经受百般折磨的痛苦……

    虚情的眼睛从未像此刻这般一眼看去深不见底,仿佛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从在山下接触到那些劫匪开始,虚情就感受到了那些人身上淡淡的妖气,而且是极为邪恶的妖气,这里距离佛陀山的百妖窝不远,他猜测是有妖跑到这里祸害人,却不想竟然还有如此人神共怒的事情。

    那妖竟然利用杀人取怨、憎、恨这些凡人最为浓烈、负面的情绪来修炼,不仅仅是他看到的,恐怕还有其他残忍的手段,抓他上山的小头头说过,他们那个“大当家”的喜欢漂亮男子,恐怕那大当家的早已经被妖取代,要男子定然是吸取男子元阳和精血来修炼。

    虚情淡淡的瞥了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喽喽,眼中暗藏的锋芒一闪即逝,整个匪窝里的人恐怕都已经被那只妖的邪恶妖气侵蚀了,这些人此刻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是只要那妖一个动作,这些人都会变成最残忍噬杀的怪物。

    虚情的思索只是片刻,他迅速进入小院,刚踏进去一步,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的妖气扑面而来,不过在接近虚情之前已经被挡了下来,虚情腰间的玉佩亮着微微荧光,看着脆弱不起眼,却是异常的坚固,这是义父亲手炼制给他的。

    眼前所见惨烈如地狱,人类如猪仔牛羊一般被人宰杀,地面的鲜血几乎汇聚成小溪,同类总是能对同类做出最残忍的事情。

    残忍的刽子手眼中是残酷的兴奋,完全没有为自己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感到羞愧或害怕,仿佛他们进行的是一场盛宴。

    就在虚情进入这个“屠宰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了他。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谁允许你进这里的!”

    “哈哈哈哈哈!正好宰了,看这细皮嫩肉的……”

    虚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长剑,面若冰霜,一剑挥出,便结束了对方残忍戏谑的话语。

    刽子手脸上的笑容凝固,他缓缓倒在地上,被地面的鲜血染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