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异样,恐惧中的他,微颤的双唇已经令他吐字不清了,到后来,伊凡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一个人神经质的在自言自语。

    伊凡想再发问,钱墨已经形如痴人,口里低声地念叨着:“这不是人住的地方,这不是人住的地方……”

    看着钱墨突然变得痴傻起来伊凡莫名不已,他知道钱墨一定受到过强烈的刺激,才会出现这种间断性的神志不清。

    伊凡把钱墨带向自己的房间,昏暗的走廊里顿时给人一种种阴森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白天发生的那可怕的一幕,他心里明白,那绝对不是幻觉,一个人的幻觉不会有那么长的时间,更不会有那么真切的感受。

    在他打开房门正要进入房间的时候,他向走廊另一端的大厅望了一眼,那面立钟静静的立在那,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没有什么诡异之处。等到他把钱墨安置好以后,他摸了摸衣兜里提前准备好的小型手电筒,他深吸了一口气,精神烁烁地自言了一句:“三楼――”

    伊凡穿过走廊,他站在立钟前对着钟面注视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样之处便向右侧的通往三楼的楼梯望去。

    通往三楼的楼梯与通往二楼的楼梯有所区别,就是这一层的楼梯看上去要陡得多,而且更长,让人莫名的是这种建筑风格不应该出现那个年代,难道是后来翻修过?伊凡没有多想。

    再往上看去感觉一片昏暗,其实这栋别墅的所有的照明设备都保留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制作风格,所以比之现在,亮度上要逊色的太多,如此一来,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不免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钱墨已经神志不清睡下了,整栋别墅里就等于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时,他突然感觉周围静的可怕――

    伊凡的脚刚踏上楼梯,咯吱声就打破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静,在这样的情形下,发出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会有一种被成倍放大的感觉,当他来到楼梯的顶端,他才惊异地发现,三楼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很容易产生恐惧的心理,感受到黑暗,让他费解之至的是为什么在楼梯处可以看到三楼有微弱的光线投下来,登上来之后那光线却不见了呢?

    伊凡掏出手电筒,四处观望着,他本想去找灯的电源开关,可是他却骇然地发现在他的面前摆着一面再熟悉不过的立钟,因为,面前的这面钟与楼下的立钟一模一样,或者说,就像是从楼下刚刚搬上来的一样――

    下面的钟摆在像是永远不知疲惫的来回摆动着,里面的齿轮发出异样的声音,时间在一点点的向前推移着,这让伊凡诧异之至,为什么?这房子的主人有收藏立钟的习惯?还是……

    这时,他突然发现立钟不仅与二楼的一模一样,而且摆放的位置也丝毫不差,这让他想到,三楼的格局是不是按照二楼的模式设计的?

    他挥着手电筒向其他地方照去,同样,在正对着立钟的地方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而且每个房门的位置也和二楼如出一辙。

    通常情况下,酒店与宾馆的主体造型,每层楼的格局都是一样的,然而这是私人住所,其实,最让伊凡疑惑不解是,白天从外面看这栋别墅,三楼虽然存在,但也只是如阁楼一般,面积不大的一小部分空间。

    可是此时自己看到的情形却完全不同,这里的空间与二楼一样,换句话说,按照白天从外面看到的情形而言,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狭窄的阁楼,而不是如二楼一般宽敞的厅堂――

    想到这,伊凡顿时感到一股凉意,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空间转换”,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人带到了与印象中一样的空间内,造成了视觉感观上的错觉,这个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此时的情形却与想象中情形的极为相似。

    他立时向走廊的尽头走去,也就是二楼自己房间的位置,他想确定一下,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不是和二楼自己的房间一样,就在他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他被自己看到的情形完全震惊了――

    那一刻,他甚至无法呼吸,直到他的脸因为无法呼吸而憋得通红,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时,因为震惊而困在他肺里的那口气才翻涌出来,他急促地喘息着,他需要更多的氧气,以平复心中的震惊,他愕然之至地瞪着躺在床上的钱墨,钱墨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并没有因为伊凡的出现而醒来,他的脸上挂着疲惫,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怎么能?这不可能,这明明是三楼,钱墨怎么会跑到三楼?这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阵阵钟声,钟声回荡在走廊里回荡就像幽灵在诡异而高亢的喊叫。

    伊凡用手电筒照着手表,时间正好九点,可是,当第九下钟声结束后,伊凡骇然地听到了第十下,第十一下,然后是第十二下的声音,然而,钟声却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