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瑾躺在一处海岸上,潮水不停拍打在她身上,脸上都是些细沙,而旁边那只大龟早已归西。远处跑来一个小孩,看见脸色惨白的洛月瑾吓了一跳,以为是个死人,便还是把手伸在鼻下探鼻息。

    “姐姐!姐姐!她还活着!”他朝跑来的方向招手喊道,那边伫立的人这才敢上来,一大一小都着褐色衣衫,身上还有补丁,那位被称为姐姐的少女还背着一个竹篓。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这大龟四肢都被咬得残缺了。”那女孩蹲在面前,摸摸龟壳,实觉可惜,“索性这女孩还活着,阿观,我们一起搭她回家吧。”说着就与那位被称为阿观的男孩将洛月瑾抬起,两人一人一只胳膊,一大一小撑着她就往海村走。

    海村由十几座村屋组成,他们撑着她进了其中一所,阿观就喊道“爹,娘!”吴大海与吴氏正在院子里晾着草药,看见两孩子抬着个女孩,赶忙停下了手中的东西,手往衣服上擦擦,“唉哟,快快,扶进屋里,这女娃咋这个样子。”吴氏心疼,这女娃看起来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竟浑身湿漉漉,身上还这么多伤口。

    “在海边捡着的,她旁边还死了个大龟呢。”阿观气喘吁吁,一刻也不停的和姐姐阿芙将洛月瑾抬进屋放在阿芙的床上。吴大海进来给她把脉,又皱着眉细细检查了那些伤口,吴氏便端着一盆水进屋,用帕子拧干给洛月瑾小心擦去脸上的污垢,又把那些伤口清理一遍。

    “爹,这位姑娘还好吗?”阿芙在一边忧心忡忡,这位姑娘从服饰上看,虽不太干净,但也可看出不是一般的人家。

    “不太好,气息微弱,脉搏无力,脏内出血。阿芙,你去为我取来银针,这女娃中了毒,须得以银针逼出,再放些血。老婆子,待会你为她热些水,放在木桶里,再取两片帝屋,一两芒草放进水里让她泡上半个时辰,中途换一次水。”

    “爹,那我呢?”

    “阿观,你就去把爹和娘没晒完的药草晒了。”

    吴芙很快就为吴大海取来了银针,他摊开布卷,取出银针分别插在洛月瑾穴位上,再静置片刻取下,交予吴芙去清理用过的针。

    等到洛月瑾醒来已是四日之后了。

    吴芙正在为洛月瑾擦拭身子,十分小心地触碰那些伤口,那日治疗之后,她气色已然是好了许多了,但迟迟不见醒来的征兆。

    洛月瑾眼皮震颤,察觉到身边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抬手就将那人的手擒拿住,吓得吴芙一叫。

    她睁开眼,眼神慢慢聚焦,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在姑奶奶身上乱摸。”说罢便放下了手,实在是身体无力,连体内灵气都暂时无法动用。

    吴芙镇定过来,面上喜色,这姑娘终于是醒来了。“我叫阿芙,和弟弟先前在海岸上发现姑娘你,带回海村治疗的。”

    “阿芙?海村?”洛月瑾看着面前的女孩,似是与自己差不多大,她明明要去涠洲方向,怎么到什么海村来了。

    “这儿离涠洲有多远?”

    “涠洲?是那四洲之一的涠洲吗?这里是发明国,离涠洲还远得很。姑娘去涠洲作甚,那里可是万般凶险之地。”

    发明国?东方国家。怎么到这儿来了。“那里有未完成之事。对了,阿芙姑娘,跟我一起的那个大龟呢?”

    说到那个大龟,吴芙就一脸可惜,的确真是可惜了,那么大的龟,要百年以上才可长成那样的形体,说不定还需要灵智。看见吴芙的表情,洛月瑾多半是猜到了大龟的下场,神情有些愧疚。

    “那大龟与姑娘一同被发现,四肢被咬得残缺,定是把姑娘送到最近的海岸之地才结了生命。”她见洛月瑾神色黯然,末了又添了一句,“已将它放回了海里,生之地,亡之地。姑娘好生歇息吧。”

    洛月瑾虚弱的笑笑,从神格英招告诉她得知,自己是中了毒,恐怕那文鳐鱼的算盘就是等到自己中毒而发,大龟也支撑不住落于海里,再来夺取音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