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自是秋娃无疑。

    原来,每逢慕伯出船,秋娃都会在下晚学时,来码头等候慕伯,而慕伯总会豪爽地掏出几个铜板,塞给馋嘴的秋娃,那时,风中总会摇响悦耳的铃声。这大概也是祖孙俩,一日之中最欢乐的时光。

    而此刻,这最纯粹的欢乐,却被残忍和暴力,导演成了一幕人间惨剧。

    “哟呵,来了个崽子,真巧了!”

    黑服青年捏着秋娃后颈,轻松将之拎至半空,狞笑地看着慕伯,“死老头子,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多硬。”话之际,大手轻扬,秋娃被他抛上半空。

    “秋娃,千万别乱动,爷爷没事,爷爷有你呢!”

    慕伯嘶声呼喊。

    秋娃用力头,紧闭了嘴唇,劲风卷得她短发飞扬。

    眼见着秋娃便要落地,黑服青年大手轻抓,秋娃又稳稳被抓入掌中,“老家伙,再不给本公子磕头,下回老子保不齐就接不住了。”

    慕伯梗直的脖颈,终于弯曲了下来,挣着爬起身来。

    秋娃大叫,“爷爷不要,不要,爷爷,我恨他们,我,我要……”

    “秋娃闭嘴,爷爷没事!”慕伯愤怒地盯着秋娃。

    “还他妈的磨蹭什么!”

    黑服青年大怒,抬手又将秋娃抛上了半空,噗通一下,摇摇晃晃的慕伯双膝重重砸落在青石板上。

    黑服青年仰天大笑,淫威滔天,笑声未落,空中一闪,还未上升到最高处的秋娃,半空里被一道黑影摘了过去。

    待那黑影落定,黑服青年这才看清是个胡子拉碴的瘦削年轻人。

    那年轻人正落在慕伯身侧,一手抱着俊脸通红的女娃,一手扶起满面血渍的老头,从兜里掏出张手绢,心地替老人将脸上的血渍擦净,终于出话来,“慕伯,我来晚了!”

    慕伯方要开口,却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年轻人赶忙扶他坐了下来,不住轻拍着老人的背脊,替他顺气。

    他怀中的女娃,死死抱着他的脖子,瘪了嘴抽噎道,“胡子叔,你快带阿爷离开这儿!”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许易。

    原来,感知力惊人的他,方行上码头,便瞧见此处的热闹,又行几步,秋娃的凄厉的哭喊,便传入耳来,才凝目,便瞧见秋娃被抛上了半空,这一惊,险些魂飞魄散。

    他猛地一脚,踏碎数块青石板,身如惊鸿,瞬息掠过十余丈,于间不容发之际,抢下秋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