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勉强定住心神,在心头浮起念头:“我出战与否,与你何干?阁下这般辛苦地装神弄鬼,左右不过想从某处弄些好处,大家都是明白人,还请阁下直来直去。”

    他猜不到传心念之人是谁,也猜不透此人是怎生窥破,他隐在心底最深处的种种秘辛。

    他唯一确定的是,常言道,无利不起早,这人既然选择在这关键时刻冒出头来,必定有其利益考量。

    只要揪住这一点,他才不至于被此人牵着鼻子走。

    那无名氏的传来的声音顿了顿,继而暴怒,“无胆之辈,空负神通。”

    许易在心头道,“尊驾也不必拿话来激我,姓王的何等手段,尊驾在场,当见得明白,先前我挡住他一剑,已竭尽全力。要二度下场,再抗他一剑,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英雄,什么豪气,我劝尊驾还是跟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讲,到我这份上,能活一天便赚一天,什么英雄好汉,谁愿意当便自去当,我便做那缩头乌龟,只要安全,缩头又怕什么。更何况,即便我从姓王的手中得不到圣人果,也大可去其他旁的地方寻觅圣人果。天下之大,我就不信这圣人果便绝踪了。”

    “最让我不明白的是,我是否与姓王的交战,又关阁下何事?阁下如此关心,偏又神神鬼鬼,藏匿行踪,那阁下打的什么主意,恐怕更值得让人深思。说白了吧,尊驾想要我为尊驾火中取栗,先得告诉我尊驾的来历,我总不能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吧。”

    无名氏怔怔半晌,方才在许易心头发出震慑心灵的巨大咆哮,随即又吐出各种诘诎聱牙的骂词,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且这骂词久不在世间流行。

    其骂词的内容,无非是许易这该死的家伙太不识相,他好心好意助许易取宝,岂料还遭这无耻小人的种种猜忌。

    许易不管那神秘无名氏暴跳如雷,支应着场面,与王姚道:“王兄剑意如天,杀气震慑山河,适才某虽勉强挡下一招半式,也不过是邀天之幸。王兄要我接第二剑,实在令我勉为其难,分明是奔着要某性命去的。王兄要杀便杀,何必做这猫哭耗子的把戏。”

    王姚脸色剧变,绝望想到许易会吐出这番话来,冷冷盯着许易道:“你身负如此神通,岂能是无胆鼠辈?我劝你别跟我玩那虚虚实实的把戏,速速整顿精神,再接王某一剑。”

    说来也是可笑,王姚要许易接剑,自催动剑招便是。

    可王姚偏偏想要对战一个准备好的斗志昂扬的许易。

    说来说去,他和许易对战,灭杀许易,扼杀一个大方华彩的天才,乃是其次。

    其最主要目的,却是想借助许易这块金刚石,好好磨砺一下自己久未进益的尘剑。

    毕竟天才遍地,他想减除也减除不完。

    而能抗住尘剑一击的阳尊修士,迄今为止他也不过见到许易一个。

    偏生这家伙无心恋战,束手待毙,当然令王姚凭生忧愁。

    比王姚更忧虑的,却是那隐藏于暗处的神秘无名氏。

    纠结半晌,他终于忍耐不住,怒道:“无知小子,老夫本有一番天大造化赐予你,偏生你如此心急,也罢,老夫便让你开开眼界。”

    话至此处,那无名氏陡然吟诵出一番歌诀来:“玄霆淬体炼金身,显隐齐通初见真,凡夫不明真雷意,空拥仙山求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