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一丢羯鼓,乌浓的眉毛上闪着亮晶晶的细汗:“节帅要给她赎身?”

    “只要台主喜欢。”节度使还在微笑。

    说好的金钱雨呢?脱脱竖着耳朵听这两人对话,等等,台主?本朝被称为台主的只有御史台的长官御史大夫,鬼见愁来平康坊?她抖一下,不要这么变态的啊,御史台风评从来都是本朝最差,尤其长官本尊,大热,有毒,脱脱叫起来:

    “我不卖身的!我还小,想赎我至少一万两黄金!”

    谢珣闻言看她,目中闪动不屑。

    却说:“一万两黄金,只怕节帅不舍得。”

    节度使仰头大笑:“我知台主两袖清风,公忠体国,若一万两黄金能博君一乐,又何妨?”

    “李节帅,你自返京已重金买回五名官妓,还有闲钱替我操劳么?”谢珣反问,音色犹如金石,冰冷悠远。

    节度使摸摸胡子:“若为台主,某多少都有的。”他轻飘飘地告诉假母,“我要替这个姑娘赎身。”

    说完,一掌把脱脱拍向谢珣怀里,投来个男人间才懂的暧昧眼神:“她已经是台主的人了,谢台主,请吧,某稍候再来找台主谈事,来啊,给这位郎君挑个你这里最好的房间。”

    节度使小酌两杯搂着两个貌美优妓进了隔壁。

    “郎君,我还是个小女孩不卖身的,平康坊可是正经给朝廷纳税的,郎君如果真的想要我,必须明媒正娶……”脱脱眼圈一红,楚楚可怜酝酿眼泪,手却搂着御史大夫劲腰不放。

    “做梦。”谢珣推开她,脱脱的眼泪瞬间眨了回去,恼羞成怒地瞪他,还想说话,黑脸的男人已经错身走开。

    “台主,要现在吗?”御史台狱的人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

    整齐划一,杀气腾腾。

    谢珣冷笑了声:“不急,再等片刻,捉他个不费吹灰之力。”

    其中一人看了眼谢珣,很默契地去听墙角,说片刻,就是片刻,他回头冲谢珣一点头,谢珣挥挥手:

    “把李怀仁给我抓起来!”

    一干人利落踹门,把晃着个红彤彤家伙的节度使从房里押了出来。

    李怀仁肺都要炸了,五官错位:“谢珣你他娘故意的是不是?让老子穿衣裳,就你们御史台这一个个的小白脸,老子一人干翻你一堆!”

    “有什么冤屈到御史台说,别骂人。”谢珣温文尔雅笑道,“我不爱听人爆粗。”

    眼风微动,谢珣一把揪住了见势不妙要溜的脱脱,肌肤一触,她下意识地反肘错爪,用的是搏击之术,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是谢珣对手,便小贼一样,立刻怂肩塌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