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水火金木游大观园;愚妾竖子闹荣国府(二)

    即便觉得赵姨娘不大对头,却也没想了她这样大胆,看的鸳鸯和平儿具是一怔,结果生生看着赵姨娘进了上屋,这才疾步追了上去。

    贾母倒也听了外面动静,不过没放在心上,有鸳鸯和平儿两个自是可以放心。就连赵姨娘进来了,都没细看,只顾与宝瑢说话。黛玉和宝钗见赵姨娘闯进来,便起身说话。

    赵姨娘对黛玉宝钗道,“姑娘们快坐,好歹别外道才是。”宝钗黛玉听了这话不由一怔,看眼后面着急的鸳鸯和平儿,心里也便明白几分。忙着道,“姨娘别急,有什么话,和鸳鸯说了也是也一样的。这会子老太太有客在的。”

    赵姨娘早就看见妙玉和宝瑢二人了,妙玉她自是认识,如此看了宝瑢一回,心知这便是客了;又见其穿戴行事果是不凡,不由欢喜起来。暗想这是个有体面的,没准老太太碍着面子,就听了自己的话呢。想着忙近前给贾母请安。

    赵姨娘给贾母请安,宝钗,黛玉,鸳鸯,平儿自是不会拦着。就连贾母觉得突兀,却也没说什么,只道“有心了。”赵姨娘见贾母脸色尚好,便就继续道,“老太太,这会子宝玉不在家,老爷身子又不好,里里外外没个男人管事,哪里会成了!”

    贾母一怔,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只管去罢!”鸳鸯,平儿忙上来扶了赵姨娘道,“这几日老太太正为这个伤神呢,姨娘还是少说一句罢!”说罢了,二人想把赵姨娘搀扶出去。可这二人哪里又敢恨的使劲儿呢。

    赵姨娘往前一挣,又到了贾母跟前儿,“老太太既是知道了,就该早些发下话来才是。”

    贾母对鸳鸯摆摆手,才问赵姨娘道,“有话只管说!”

    赵姨娘道,“环儿是不是你老的亲孙子?”

    贾母道,“自然是的。”

    赵姨娘道,“宝玉生的好,得你老偏疼些,我们自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只是这会子,既是宝玉回不来了,你老何不疼着环儿些呢?怎么还不比那些个跑出去,就不会来的强!”听赵姨娘这句,宝钗,黛玉,鸳鸯,平儿几个都明白赵姨娘打的什么主意了,上回借着探春的事,就闹起来;这回必是听了贾母上赏午时候的话,想着贾兰借对着叔叔的光,能选出来。而赵姨娘觉得贾环该借对一回。

    贾母厉声道,“你是听了哪个说的宝玉回不来了?”

    赵姨娘被贾母气势所迫,下意识退了两步,又想贾政一脉以是没人了,不由胆气壮了起来,“怕你老过于悲痛,里外都瞒着你老一人呢。不说家里面,就是外面都传扬开了。”赵姨娘说着摸了帕子出来,擦拭回眼角,“你老那不成器的孙子——环儿,以是出去哨听几回,都说宝玉在西面出了事,回不来了!”

    贾母道,“你说的可真?”

    赵姨娘道,“你老只见了宝玉是好的,不想环儿他们也是手足情深,哪里会不仔细打听了?起先倒是好的,环儿自然也跟着高兴;只是这几日,冷不防的就变了风向,任是问了哪个,再没个好话的。就连原本亲近环儿的,都疏远起来了,还能有错么?”

    鸳鸯和平儿听赵姨娘说的太也不像了,紧忙上前拉扯赵姨娘过去,“姨娘一准儿又是吃了酒,外面道听途说的浑话,也好说给老太太听么?”

    赵姨娘道,“哪里又是浑说呢,不过是趁着老太太硬朗,早点做下大事才妥帖。这会子西面的事还没了,上下都好说话,真的没事儿,谁个还能记住什么呢?再说来,即便兰哥儿了得,可我们老爷又指望哪一个?”

    此时贾母什么话都听不进的,只对赵姨娘道,“叫了环儿过来!”赵姨娘听了心里欢喜,觉得自己想对了,老太太见最后的依仗没了,便觉得环儿亲近了。想着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鸳鸯和平儿见了急的不成,暗怪宝钗黛玉不帮着拦下人来,可再看失魂落魄的二人又觉不忍。急忙跟了出去,不想没拦下赵姨娘,正遇见忙完东府事,过来的尤氏。鸳鸯急忙把事情说了一回。尤氏听完当下骂了起来。

    平儿忙道,“奶奶好歹说句话才是,再不然三爷就要过来了。”

    尤氏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屋里老太太和林姑娘几个,怕是都等着听环儿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