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之后天气瞬间降温,连个过渡都没有,直接进入冬季。

    书房里点上了火盆,偶有青烟冒出,就着蜡烛看纸条的墨宸眉毛一皱。

    旁边伺候的张东成忙解释:“云冈镇穷乡僻壤,根本没有银骨炭,这灰花炭还是我抢着买才买到的,一般乡绅家里都是灶炭,再穷点直接屋里点柴禾,咱不是在府里,公子您将就着点先用着。”

    墨宸没说话,继续垂头看纸条,看完之后顺手扔进火盆。

    他看着火焰一下子涨起来,又迅速融进炭火:“老爷子薨了,庶兄哭的伤心着呢。”

    “……”这话张东成没法接。

    长公子估计不光哭,还得骂呢。

    对方庶子上位,身为世子的墨宸却一路落魄,假借墨家名头缩在穷乡僻壤,任谁看都以为长公子赢了。

    但是墨宸跑是跑了,却是带着府里所有精卫和家底跑的,只给人留下一个空壳子。

    “庶兄脑子不好使,打小就被我摁着脸在地上摩擦,偏死心眼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墨宸笑起来:“年后,等京里彻底安稳下来,还有庶兄哭的时候呢。”

    张东成一想到时候长公子有苦说不出的脸,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力量不对等,有点欺侮人的嫌疑呢。

    他硬生生转到了买卖上:“公子,咱那蔬菜怎么往外运?”

    做样子也要有做样子的把式,收了蔬菜就得往外运输贩卖。

    冰雹一下,路上估计都难走,运输难度增加。

    不过也因为冰雹,囤得菜倒成了紧销货,无意中赚了笔钱,张东成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跟撞上财神一样。

    墨宸眼睛眯了眯,不自觉弯曲了那带着月牙印的食指:“运什么运,费那劲儿!捐了,直接捐给衙门!”

    “啥?”

    不但张东成愣住,连第二天送菜来的钱朵也张大了嘴巴,震惊得问:“你再说一遍?”

    传话的张东成,立在墨宅大门的台阶上又说一遍:“公子的意思,咱县里受灾,为了缓解衙门赈灾的压力,咱将菜捐出去。”

    “钱朵姑娘,劳烦您再雇几个人往衙门里送一送,工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