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伺候她睡下,就出去张罗。

    领着她们来客栈投宿的韩癞子还坐在大堂没走,正跟蔡老板拉呱。

    “这位是墨公子朋友,跟钱管事不对付。”韩癞子嬉皮笑脸:“一个管事管的倒宽,连主家朋友都敢往外撵。”

    “等墨公子回来,你说会不会惩罚钱管事,或者直接撵出来不用?”

    犯错的下人被撵出来,财主家常有的事。

    蔡老六抬起眼皮瞟韩癞子一眼,没搭腔。

    这个韩癞子,成天游手好闲,头两年还惹了官司吃了几天牢饭,害他娘哭瞎了眼。

    结果出来后非但不改,还将他娘活活气死。

    镇上正经人家没谁搭理他。

    韩癞子无以为生,又好吃懒做,常来客栈捡客人的残羹冷炙。

    蔡老板从前受过韩癞子瞎眼娘的恩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对韩癞子一点好感也无。

    今个儿之所以坐下听对方说话,不过是想套套张玉华来路。

    韩癞子说得起劲:“要我说,就是钱朵小人得志,这才发达没几天,就学了一身仗势欺人的臭毛病,连贵人千金都敢得罪!”

    现在外面人一骂他,都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知道挣钱过日子。

    韩癞子也要脸。

    他的脸面,全靠身上多出来的二两肉支撑。

    如今多二两肉都算不上优势,他能高兴才怪。

    所以贬低起钱朵,他不遗余力:“她该不会对墨公子起了心思吧?”

    “一个乡下村姑,也真有胆子想。”

    “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就是出去嫖,找的也是秦淮河畔的头牌。”

    “闭嘴吧你!”蔡老板听不进去:“狗嘴如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