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王现在的情况,富贵与否的差距怕是只能体现在薄皮儿棺材和楠木棺材的区别上了。

    花知暖道:“小姐看得清这个,老奴就放心了。”

    “嬷嬷今天在府外走动,听到京城街头都怎么议论这事儿?”顾梦蝶问。

    花知暖有些为难地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

    顾梦蝶笑道:“嬷嬷不必顾虑,听到什么直说便是,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一两句真话也听不得。”

    花知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京城街头都在讨论,皇帝陛下天恩浩荡,此番赐婚是想为秦王殿下冲喜。”

    “果然。”顾梦蝶不禁轻笑出声。

    这就合理了。原本以尚书府小姐的身份,配秦王府的门楣是不够的,应该更加显贵才是。但是要进秦王府的大门也必须是嫡出,那些高门大户怎么会愿意自家精心培育的嫡女白送给一个生死不明的秦王呢。

    所以,自己变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她出身虽然不高,但也不算低,更重要的是自己嫁给秦王,顾家不心疼。

    其实长期以来,顾梦蝶的婚事一直都是一件很让顾家头疼的事。因为是嫡长女,如果嫁得太差,丢的是顾府的脸面,而顾清平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因为从小备受冷落早已与顾府离心,将她嫁给朝中要员用以联姻顾清平又不放心。

    如今这门婚事,将顾梦蝶嫁给秦王,既给皇帝提供了加恩赐福的道具,又能在民间博得个好名声,对于顾清平来说,女儿做了王妃,顾家自然面上有光,但是这王妃又毫无实际意义,不用担心顾梦蝶日后会以王妃的身份与顾府作对。

    一石三鸟,真是绝妙啊,看来自己这位父亲这些年能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啊。顾梦蝶心想。

    “其实这桩赐婚不合规矩。”花知暖道。

    “不合规矩?”顾梦蝶追问。

    “是的,自古以来但凡男女婚姻,媒人一角都是十分重要的,所谓做媒,必然是媒人沟通双方家长,或者双方家长去请媒人,更何况王府和高官联姻,除了媒人之外还要有贤德的诰命做见证。”花知暖微微蹙眉,“但是这桩婚事,说是贵妇娘娘做媒,但是从头到尾顾府之中没有消息,秦王府也不像是接到了消息的样子,更没有听说哪家诰命为此事做见证,就忽然赐婚了,说起来实在是奇怪。”

    反常就代表着有问题,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桩赐婚,细细拆分开来竟然全都是不合理。

    顾梦蝶有些心烦地皱起了眉头。一两件可疑之处,顾梦蝶还可以云淡风轻地笑着说这婚事有猫腻绝对不能成,但是现在问题越来越多,这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借着它算计与这桩婚事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