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轻瞪得整个眼底都充了血:“十一,是这样吗?”

    “是。”十一眼眶里泪汪汪的,鼻头微红,偶尔伴随微微抽动,“我本来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赶在你和少爷知道真相之前把最后一个疗程的药拿回来,对不起夫人,是我没用。”

    “我缺一个儿子,你缺救命的药,大家各取所需,这是最好的结局。”佐罗流露出了一副稳操胜券的架势。

    语轻冷声道:“他不愿意。”

    佐罗眯了下眼,妖异的绿瞳明暗难辨:“你说什么?”

    “我说他不乐意。”语轻气得双颊绯红,像被霜打过的枫叶,“墨家是养大了他,可没有买他的命。他给我们打工,我们给他发工资,大家不过是雇佣关系罢了。我没有资格用他一辈子换我这条命,也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做。”

    十一赶紧制止出了声:“夫人!”

    “最哀莫过于心死。”语轻目不转睛地瞪着佐罗,眼底净是冷光和凶意,“与其要我一生都活在后悔和负罪感里,那倒不如让我死得干干净净。但是我发誓,你一定死在我前头。”

    “有意思。”佐罗若有所思,“亲手把活路往外推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我已经欠他一条命了,再欠我怕自己还不清。”语轻看了眼十一,一直沉着的脸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也许在你们眼里,他不过只是墨家养的一条狗,可你要明白,打狗也得看主人的。你觉得他可爱就想收去当儿子,那我还觉得你可爱呢你怎么不认我当妈?”

    虽然莫名其妙就从保镖变成了狗,但是十一却越听越开心,高兴到眼睛里全是粉红色的小星星。

    夫人真帅,夫人口才真好,夫人实力护犊子的样子简直可以跟少爷并列自己心中的高光时刻了。

    “那就是没得聊了。”佐罗低头在手表上按了一下,打开了原本紧闭的书房门,“慢走,不送。”

    “等等,你把药给我,除了让我离开墨家,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虽然自家夫人实力作死,但十一还是想抢救一下,“我有很多才艺的,可以帮你打人,砸场子,或者把每个月的工资给你,过完年少爷还要给我涨薪,七七八八一年也能拿个六七十万。”

    佐罗并没有理他,径直推开墙上的书架,走进了一个黑漆漆的,类似暗室的地方。

    “不用担心,他不是说这个什么该死的噬菌体会长期在我身体里潜伏吗?你们少爷这么厉害,咱们手里头又有之前的抗生素标本,肯定可以赶在这玩意儿重新苏醒之前把那盒药给配出来。”从书房出来,语轻看着十一焦虑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我说过,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你是在墨家工作,又不是卖给我们。以后做事情之前多听一下自己的心声,人要为自己而活。我和你少爷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用不着你为我们委曲求全。”

    “我想去找李爱国。”十一眼神一闪,试探着说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想法。

    语轻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下,要不是心头的理智一直在提醒自己,这孩子刚刚才踏出了独立自主的第一步,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他,给他掉链子,她真恨不得就地给十一做个开颅手术,看看这家伙脑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豆腐脑,都被那个王八蛋气成这个鬼样子了,竟然还对她贼心不死:“那就去找啊,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夫人都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要见她,狠狠的打她一顿。”十一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目露凶光,简直像一头被人彻底激怒的幼兽,“然后像少爷那样往她脸上泼热水,砸她送给我的东西,剪她最宝贝的头发。凭什么我不开心,她还能好好的?身为始作俑者,她应该比我更惨才对。”

    “额……”语轻被十一吓得默默咽了口唾沫,自己好像不经意间释放出了他心底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李爱国同志,祝你好运!

    “语轻,你跟佐罗聊完了?”语轻和十一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李爱国已经和鹰司狩一块儿坐在餐厅里吃起了厨房新做的点心,“小十一,快过来尝一下这个海苔卷和驴打滚,不得不承认虽然你们a国经济搞得不怎么样,但是小吃种类是真的丰富,而且味道也很好,老娘准备回头在k国开家小吃连锁店给你管,生意肯定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