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墨轩钧脸上同时挂着嫌弃和无奈两种神情,算起来这家伙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不少,怎么性格却这么像小孩子,“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心脏再被吓出问题,那这人也就不用救了。”

    “谁说我是在吓他?”李爱国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然后赤着双足下了沙发,绕着陈医生不急不缓地走了一圈,“我们未来研究所可是白纸黑字签了用工合同的,保险绩效奖金月月按时发放,工资一年一调,绝对是业界领先水平,包吃包住包发衣服,连植发业务都能免费提供。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摆在眼前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还敢破坏老娘的防御系统偷飞机逃走,这种吃里扒外,连什么叫好聚好散都不知道的家伙要是不好好收拾一顿,我以后还怎么御下?”

    陈医生哆嗦着顶了一句:“伯爵,从来没人能活着走出研究所,你让我怎么好聚好散?”

    惨遭戳破真相的李爱国尴尬地愣了一秒种:“这个只是个案,虽然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你要相信自己能成为奇迹。”

    “我不相信奇迹。”陈医生用力摇了摇脑袋,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些蠢萌,“我选择跑路。我们家乡有句老话说得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让你跑路,我让你靠打拼,我让你我命由我不由天。”气急败坏的李爱国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对着陈医生瘦弱的骨架就是几下,每一下都打得又准又狠,让人龇牙咧嘴,“你个王八蛋,从老娘手底下跑路的账还没算清楚就敢跟我顶嘴,老娘看你是活腻了。”

    墨轩钧静静地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瞟着这边的好戏。

    一个卖力演,一个咬牙受,嗯,有意思。

    李爱国伦着烟灰缸揍了人家20多下,直揍到手软才停了下来:“佐罗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拖下去。”

    一直闷不做声的墨轩钧突然打断了她:“这个人我留着有用,就当给我个面子,别追究了。”

    “墨总,我是不是在平时接触中做错了什么,给了你一种我会给你面子的错觉。”李爱国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在老娘这儿规矩就是规矩,人情就是人情,绝对不能混为一谈。你要是觉得这人对你有用,那就在他身上纹个标记,大家约好来生再见吧。”

    “你给我面子,那我就给你面子。”墨轩钧加重了语气,眼神明明灭灭,“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回答。”

    李爱国皱了下眉头,嘴唇下意识的抿住:“突然这么拽,你是不是抓到我什么把柄了?”

    “也不是什么大把柄,以你们路易家族的势力有的是办法掩盖。”墨轩钧冲李爱国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只要一笑那就准没好事儿,“只不过,要是知道的对象刚好是十一,那我就不敢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再理你了。”

    “墨轩钧,你要不要脸,居然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李爱国简直气得连鼻子都快歪了,要不是想着十一被自己支出去拿止疼药,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她真想当场一枪崩了这个祸害,“好歹是个堂堂的集团总裁,有本事咱们商场上见真招啊!”

    “你也就只值得我用旁门左道。”墨轩钧低头看了眼手表,声音听起来可悠闲了,“解药给他,合同原件给我。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编好了一封邮件,把你做活体实验的前因后果,包括实验室的番号和位置全都写了进去。从现在起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超过半个小时事情还没解决,那这封邮件就会分别发给语轻,十一和江无情。”

    “妈的,你个天杀的还真什么都敢往外说,今天不切了你的脑叶老娘就跟你姓。”李爱国气到又想打人。

    “够了。”墨轩钧阻止了她,“还有28分钟,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报复上?”

    “想发你就去发啊,老娘干过的亏心事儿一抓一大把,也不怕被他们多知道两件。”李爱国气呼呼地摸了盒烟出来,烟卷弹到一半,就被她狠狠地揉成了一团,“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你说什么老娘都有办法圆回来。”

    “这么不怕死的话,好像我就威胁不到你了。”墨轩钧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简直俊美得像一副静态油画,美好到让人不忍打扰,“好吧,那我回去了,我太太还在家里等我吃晚饭呢。”

    “喂,等等,你就这么走了?”李爱国在心里演算出过无数种可能,比如墨轩钧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又抛出了别的筹码,或者直接杀到楼上跟小十一告状,叫他来吹枕边风,以及最没有可能实现的,死皮赖脸求着自己高抬贵手,放那个叛徒一码,就是没演算过这家伙在被自己拒绝以后竟然会一脸淡然地转身就走。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