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男人提起小燕的丈夫时口中满是污言秽语,白美溪看到他的额头的确是伤了一块,但是并不严重,就算要进警局最多是拘留几日而已,甚至都到不了轻微伤的程度,只能算是一个冲突,彼此道歉赔偿一些钱也就足够了,根本不会坐牢。

    更何况看这个老男人的态度,小燕的丈夫说不定还是受害者,这个老男人特别像是那种不发薪水的无良雇主,说不定他就是欠了小燕丈夫的钱,才会被人打破了头。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要打了!”

    老头非常愤怒,拿着一把笤帚想要把白美溪赶出去,这副模样看上去是做贼心虚,可白美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根本无法查下去,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放下,等明天找到罗兵的二姑再说,看看她认不认识什么人,能够找到小燕的丈夫。

    白美溪担心小燕,她人生地不熟,身上可能还没有多少钱,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骑车自行车围着几道胡同转来转去,逢人就问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无处可去。

    “你说的是姐妹俩吧,我看到她们在路边一直哭,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现在可能还在那。”白美溪转了一个多小时后,总算有人指明了方向。

    她赶过去的时候,小燕和妹妹正蜷缩在街角的地方,脸上全都是无助的神色,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位嫂子,我男人出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现在也找不到他的人。”小燕一看到白美溪就哭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从老家赶过来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如今她进退两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刚也找到了83号,碰到了那个老男人,他说有人打了他,不过我看他伤的并不重,一定有内情。”

    白美溪把小燕扶了起来,觉得眼下应该先报警,那个老年人明显就是冤枉人,只有警察才能明辨是非。

    “我不能报警,那个老男人说报警的话就把我男人抓起来,而且我男人说过,他们那个小作坊是私自给人做加工活的,被警察发现都会被抓的,他还有三个月的工钱在老板那呢。”

    小燕是个典型的农村女人,对丈夫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一概不知,出了事便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更是不敢跟警察大交道,一想到要跟这种官场上的人物说话,她就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给自己的丈夫找麻烦。

    白美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她是痴情还是糊涂,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妄图自己解决问题。

    可小燕就要临产了,白美溪不想用严厉的语言说她,只能尽量帮她解决问题。

    “你们身上还有钱吗,要不先回老家,这边的事情等等再说。”白美溪想把小燕送回去,从这里回老家只需要一天,小燕就快生了,回家起码有人照顾,比待在这里强得多,如果放在路边出了事,绝对是一尸两命。

    “我身上还有一点,是我男人上次回家时给的,不过我现在不能走,我得找到他,把他一起带回去,他拿不到工钱,也过不了日子,我要是也走了,他现在就得流落街头了。”

    小燕疼惜自己的丈夫,那三个月的工钱是他们俩的救命钱,也是到医院生孩子的费用,如果拿不回来,他们俩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那我先把你们送到招待所去吧,你们放心,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明天我带你们去报警。”白美溪可怜她们两个,想将她们带到了妇幼医院附近,准备第二天找罗兵的二姑好好看看,如果她确实需要剖腹产才能生下孩子,白美溪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用了,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住一晚就行了,这点钱不知道还要支撑到什么时候。”小燕手里的钱只有二十几元,买了车票就什么都没了,根本住不起招待所。

    她看到附近有很多胡同,转角的地方刚好能蹲下一个人,她将就一个晚上,也能在附近等等他的丈夫,说不定他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