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不错,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念到最是无情帝王家时,钟承皓面露唏嘘之色。

    舒安歌拨弄着手中皮影,侧脸瞧着他,清澈的眸光中流露出几分悲悯之色:“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妙龄女子葬身其中,红颜不复,蹉跎时光。所以我才想编一出新戏,圆一个小宫女的才子佳人梦。”

    钟承皓想起自己早逝的母妃,心情格外低落。

    他的母妃只是个答应,没有资格教养皇子,他是记名在邢淑妃名下长大的。

    钟承皓与当今陛下是同父异母,是排行最小的成年皇子。

    皇帝昏庸无能沉迷女色,子嗣稀缺,太子年幼懦弱,几位王爷虎视眈眈,一个个盯着皇位。

    钟承皓对皇位没什么企图,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守护大周江山,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然而,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臣作乱,大周的繁华好似一张月光纸,表面光鲜内里脆弱。

    “很好,对于小宫女来说,嫁给情投意合的书生,胜过在宫中枯等到白发。”

    钟承皓望着方桌纹理,右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与舒安歌对视。

    “呵呵,看来钟兄对宫中事看的通透。”

    舒安歌收回目光,他这才情不自禁的看向她。她易容后的样子,其实也是很耐看的,或者说钟承皓越看越觉得她好看。

    她专心演皮影戏时很好看,她为他针灸时更好看。

    钟承皓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连呼吸都变热了。

    “瑾竹,你对未来有何打算?何时返回家乡,可曾想过终身大事。”

    好不容易说出心底话,钟承皓手指抓着桌子,几乎要在上面戳出几个洞来。

    他原本想问舒安歌可曾想过嫁人,但又觉得这样问太直接了,所以改为询问终身大事。

    舒安歌将手中头茬放下,神态轻松的望着钟承皓,说出的话却并不轻松。

    “我呀,有一些事要做。或许过几年还乡,又或者青山埋骨。”

    她沧桑疲惫的声音,让钟承皓心脏猛然抽紧:“瑾竹风华正茂,说什么埋骨他乡的丧气话来。”

    因为担心,他几乎是用斥责的语气说的这番话,情绪前所未有的激烈。